而在这么多的故事中,确实有一个是属于金独子的。
没有其他人知道,在一些时候,刘众赫会坐在他的床边小憩。主角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将翻了一半的书盖了在腿上。他垂着头,闭着眼睛,呼吸清浅,金独子屏住呼吸观察了好一阵,才敢相信他真的睡了过去。
熟睡的刘众赫神色宁静,眉头舒展,脸上不见半点阴霾,连那头桀骜的卷发似乎都变得柔软了起来。如果他此刻会做梦,那么一定会是一个好梦。但无梦也并非坏事,这说明那些充满着离别和死亡的梦魇已经不再打扰他的睡眠。
在经过了漫长的、艰难的、残忍的征途以后,这个回归者终于抵达了他的■■。就像隐秘的谋略家一样,他也找到了可以安歇之处。
金独子安静地看了很久。
从那时开始,读者就养成了这个习惯,在刘众赫成为他的男友以后,这种注视就变得更加光明正大了。就像此时此刻,刘众赫正在闭着眼运功调息,金独子枕着他坚硬的大腿,正望着他出神。
在他们离开之时,广寒宫中燃着冲天的火光,场面已一片混乱,有的人急着救火,有的人则在寻找着入侵者的踪迹。从这些教众的动向来看,他们的同伴应该已经顺利逃离了,这把火或许就是他们离开时故意点燃的。
虽然刘众赫也受了伤,还带着无法行动的金独子,但这里没有人能阻挡霸王的脚步。普通教众自然不必提,而内门弟子也不过江湖二流的水平,不是霸王的一合之敌。
至于那些长老、护法……金独子只能从他们身上佩戴的金蟾、玉兔的信物推测出他们的身份,但在他分辨清楚他们是使的什么武器之前,这些高手们就都被刘众赫一剑穿心,挨个送走了。
无名山庄的惨案再次上演,大杀四方的霸王让金独子回忆起了灭活法的片段。英俊的剑客,残酷而美丽的剑法,冲天的火光,倒下的尸体,如果被拍成电影,这大概能成为一个完美诠释暴力美学的镜头——要是他手中没有像提着包袱一样提着金独子的话。
杀穿了广寒宫后,他们顺利地离开了太阴派的总坛,进入了深山之中。就像所有武林小说中的剧情一样,刘众赫和金独子在荒山野岭中找到了一个荒废的寺庙,决定暂歇一夜,再找下山的路。
庙里原本供奉着三清,或许是因为村民都转去信奉太阴教,才逐渐破落。刘众赫撕了衣服下摆,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又燃起了一堆柴火。火光驱散了寒意,直到此刻,金独子才终于放松下来,疼痛感也很快席卷而来。
他老老实实地躺在刘众赫的腿上,感觉全身上下都在发疼,没有一处是听使唤的。那些撞出来的瘀青暂且不提,他的脚踝扭了,一动便钻心的痛,肩膀处有一大片擦伤,血迹隐隐透过了白衣,被踩了一脚的胸膛也隐隐作痛,每次呼吸都会有种想要咳嗽的冲动。
趁着刘众赫调息之时,金独子终于有了整理情报的时间,开始思考这个故事的脉络。
灭活法中曾经描述过星流在第一武林降临之后发生的事情,在星流技能体系的冲击下,即便是没有任何天赋的初学者也能轻松地驾驭无上的武学。与此同时,五大门派的先祖为了一己之利,设计利用破天剑圣南宫珉英,让武林最强的神话蒙尘。在这以后,无数武林人道心破碎,选择向鬼怪出卖了自己的武功秘籍,离开了武林。
难道这个故事就是星流降临的前奏吗?金独子有点困惑。乌列尔这剧本明明是叫《第一武林艳情录》,背景怎么这么沉重?
刘众赫调息结束后,一睁开眼睛,就与躺在自己腿上神游天外的金独子对上了眼。
刘众赫:“解释吧。”
金独子:“……”
听到他的话,金独子登时一个激灵,终于意识到还有一关在这等着自己:“这件事有点复杂……”
“她是你的女儿?”
“是收养的。”
“你之前说,你和她长得很像。”
“如果她变成人形的话,就和我很像。”
刘众赫没有让他继续回避问题,直接说:“你也不是人。”
明明他也才刚知道自己是个星座,为什么刘众赫会是一副早已料到的样子?实在没法装傻的金独子只得应了下来:“是的。”
刘众赫自信地说出自己的猜测:“你是狐狸成精吗?”
金独子剧烈地咳嗽起来。这是怎么得出的结论?主角真的很不适合猜谜。他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才虚弱地问:“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
“不是吗?”刘众赫皱起了眉。在第一次梦见以后,他又断断续续地梦到过那只白狐几回,他认为那就是金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