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京有点不情愿,鼓了股腮帮子小声说:“我想看现场”。
卞粱:“……”
你特么看演唱会呢?
栖迟满头黑线:“门口等着,注意看监控,一会儿有事情让你做。”
卞京找到了存在的价值,心满意足的出去了,临走还冲着张岳山不怀好意的笑了下。
他眼神灵动,漏出两颗小虎牙,浑然不似刚刚的憨直。
张岳山:“……”
“张岳山,N市首富啊”。
卞粱点点头,道:“刚刚卞京问过了,N市本地人”。
栖迟点了点头。
然后没了动静。
他现在的状态和刚刚在隔壁审讯李俊文的时候完全不同,刚刚是完全不给李俊文说话的机会,这会儿是完全不说话。
一室寂静。
栖迟甚至玩儿起了游戏。
刚刚提起提防心的张岳山:“……”
卞粱性子稳,见栖迟不说话,也没动作。
既然能阻碍审讯的都在隔壁定着呢,他们现在的时间也算是宽裕了,十个小时时间已经足够耗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警察甚至还给他上了份儿盒饭。
味道……除了咸啥也没吃出来。
中途刚出去的小警员进来了一共三次,每次都边看自己边凑到那个漂亮小孩儿耳边说话,眼神玩味。
他虽不至于心里没底,但到底还是稍微的惊疑了下。
但是两个审问的人一直没说话,室内安静,只有游戏里枪声噼里啪啦的响。
三个小时过去了,他喝了一肚子水。
他怀疑自己刚刚吃进去的不是饭,而是一肚子盐。
在第三次申请去厕所的时候,一直玩游戏的小孩儿终于抬起头来,面色复杂的上下看了他一圈,然后挥了挥手让他出去了。
张岳山终于怒了。
他自打出生起就没被人用这种眼神看过。
他从厕所回来,坐在审讯椅上看着那个垂头玩游戏的少年,眼神晦暗,抿了抿苍老干瘪的唇,冷声道:“既然你们什么都不问,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栖迟头也没抬的说:“走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张岳山声音很低,阴沉道:“你什么意思?”
安静地气氛开始蔓延,栖迟仿佛没听到他的话,认认真真的盯着手机打游戏。
张岳山还没被谁忽略的这么彻底过,又问了一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栖迟还是没说话。
四个小时过去了。
他已经做得屁股发疼,精神疲倦不堪。
但是他却越发的清醒,按道理说律师早就应该到了,可是现在却一直迟迟的没有动静。
是真的没动静,审讯桌前的男孩儿一点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他眼神阴桀的盯着少年,终于,不知多久之后,少年按住耳机,抬头看了他一眼。
然后神色淡漠的说:“李俊文撂了,把他收监吧,零口供结案”。
然后带着旁边那个木头桩子似的年轻警察向门口走去。
张岳山脸上的表情有些维持不住,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你什么意思?我的律师还没到,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
栖迟有些好笑的看着他,道:“你还不知道?”
他慢悠悠的转了一圈手机,说:“中央调查组今上午已经到了N市,现在没人顾得上你,不然你以为你的市长大人你的市委书记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过来?”
张岳山瞳孔微微一缩,不动声色道:“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栖迟挑了挑眉,道:“当然有关系,李俊文,李俊文的妻子陈姗姗,名扬实验楼的工作人员和名扬中学的所有老师的口供已经采集完成,据他们招供,你涉嫌杀人,贩卖器官,行贿等多项罪名……否则你以为我们为什么都懒得问你问题?”
张岳山怒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栖迟和卞粱对视一眼,又重新走回了桌前,靠着桌子环着手臂看看了看时间,道:“我没有骗人的习惯,趁还没下班,咱们聊聊”。
“30年前,你联合其他几家N市企业家共同创立了名扬中学”。
张岳山讽刺的笑了一下:“这犯法吗?”
栖迟没回答他:“26年前你建立了名扬实验楼并联合N市第一医院,从他们医院采买尸体”。
“我们的流程都是正规的”。
栖迟:“根据市一院院长,李俊文的妻子招供,这些尸体很多都是从火葬场掉包出来的,然后由你运回名扬,一具尸体3万”。
张岳山咬了咬牙,道:“她说谎”。
“据你的儿子张穹交代,他于一个月前杀死了自己的妻子苏薇薇,并由你进行抛尸”。
张岳山没说话。
“21日午夜,你唆使四名高中生绑架以为同学进了实验楼,并意图对他解剖,被我局警员制止,据他们招供,这种事情你做的不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