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崔大勇把衣服往洗衣簍裏一扔, 就坐到了沙發上,閉着眼,說道, “和你老-姘-頭聯系上了?”
茍絲桃撩了撩自己的頭發, 湊到了崔大勇旁邊, 緊緊貼着他, “怎麽,吃醋了?”
崔大勇嗤笑一聲, 這女人還當自己是個什麽香饽饽呢, 也就是他覺得送上來的女人, 不要白不要,而且,這女人也算是有點本事,他現在有錢了, 沒渠道、夠不到上頭的人, 但是這女人能聯系到, 不然, 他瘋了才會把這個女人帶回來。
“吃個屁的醋!”
茍絲桃卻覺得自己猜對了, 得意的哼哼兩聲, 安撫一般的在他身上摸了兩把, 接着解開了崔大勇的衣服。
兩人在房間裏折騰了好一會兒,崔大勇用了好些力氣,把茍絲桃弄的筋疲力盡的睡着了。
崔大勇摸了摸茍絲桃的臉,女人一動不動,眼皮都沒動, 明顯已經累的睡過去了。
崔大勇這才起身,繞着房子走了一圈。
這房子是他剛買沒多久的房産, 東西原本就不多,裏面多了什麽,少了什麽,他輕而易舉的就能看出來。
他撩起茶幾的桌布,露出來一個小小的保險箱。
崔大勇眯了眯眼,往卧室裏看了看,接着,把保險箱抱到了卧室裏,把茍絲桃的手按在了保險箱上頭,保險箱門發出了一絲清脆的響聲,開了。
他又抱着保險箱出了卧室,順便還把卧室門帶上了。
裏面有五根金條,一條翡翠項鏈,一個鑽石戒指,壓在最下面的,是兩個賬本。
崔大勇這幾年掙得錢也不少,金子、首飾什麽的他根本就看不上,他知道這裏面什麽是最重要的。
他把賬本拿了出來,看了看裏面的人名和賬目,挑了挑眉,笑了。
他知道茍絲桃這個女人不安分,肯定和某些當官的有染,他這次和這個女人又聯系上了,打的就是想讓她給自己引薦的心思,沒成想還讓他發現了一些別的東西。
其實這賬本他沒必要碰,但是轉念一想,他遲早得和那些當官的搭上線,要是真和那人有了利益關系,以後鬧掰了,人家收拾他輕而易舉,現在手裏拿到一個對方的把柄,他不也更安心?
但是現在,自己得把東西藏好了才行。
孟笙笙約了那位秘書,吃了一頓晚餐,那位秘書圓滑的很,孟笙笙問什麽,他都打太極,所以為什麽要交這二十萬罰款的事,是不是她得罪了哪些人,上頭有人要整治她,她什麽都沒打聽出來。
回了家,孟笙笙和王川澤說起這事,王川澤微微皺眉,“沒事,我去查一查怎麽回事。”
孟笙笙嘟囔着說道,“這根本就不符合規定,物價局現在就應該監督民生相關企業,米價、菜價漲的那麽厲害,他們不管一管,我賣個衣服,反倒被貼了罰單,我是怎麽招惹到他們了?難道現在還得和以前一樣,先給每個單位拜個山頭,送禮?才能安生的做自己的生意?明明大清都已經亡了……”
王川澤随手拿起旁邊的扇子給孟笙笙扇了扇,“消消火,別氣了。”
孟笙笙罵了一會兒就平靜了下來,“啧,總覺得這裏面有什麽不對勁。”
王川澤也這麽覺得,所以借用自己的職務之便,查了一點事。
他看着手裏的資料,隐約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茍絲桃這個女人原本的靠山,應該就是這個工商局的張國棟。
這人雖然政績平庸,但也不是個傻的,做人做事都自有一套規矩,很少得罪人,在單位的風評也不錯。今年這位的家裏人給他運作了一番,準備在單位待一陣子,鍍鍍金,升到廳級,到時候再下到地方,怎麽說也得是個-副-省級的職位。
但是人都要走了,突然來了這麽一手,加上這人和茍絲桃又有點男-女關系,不是那女人在背後使壞,他是真不信。
原本只想給老婆出口氣,沒想到人家反咬一口,還帶着她的勢力到他面前耀武揚威來了,他不給這些人一個教訓,真當他是軟柿子。
這些事不歸他管,不能直接了當的抓人,他還不能從暗地裏下手了?
王川澤把資料又翻了一頁,點了點一個人名,準備從這裏突破。
***
自從譚桂芬從娘胎裏出來,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她還小的時候,娘生弟弟出了差錯,娘和弟弟都沒了,才半年不到,爹就又娶了新媳婦。都說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這話是真沒錯,再後來,爹跟着鑽井隊鑿井的時候,出了意外,沒了,後娘對她就更差勁了,一把玉米面、糙糠,吃不飽也吃不好,動辄打罵,但是好歹把她養大了。
弟弟一天天長大,眼看着成了大小夥子,要娶媳婦了,但是家裏窮的叮當響,沒錢,十裏八村的,沒媳婦兒看得上這個窮家,于是後娘只能把她嫁了,換回一筆彩禮錢。
正巧,這時候住縣裏的崔家正在給他們兒子找兒媳婦,她後娘就主動湊了上去。
崔家的二兒子,她知道這個人,據說這男人跟着采沙場的那幾個男人專門堵在路上幹搶劫那些事,不僅搶錢,還搶人,好些女人都遭了毒手。
她不想嫁給這種人,這種人得被人戳脊梁骨罵,她也不想跟着遭報應。但是她的意見沒人會聽,後娘早已經和崔家談好了價格,拿了錢,當天就把她的東西收拾收拾,從家裏扔了出來。
譚家的門一關,她徹底回不去了。
那時候正是最亂的時候,沒有介紹信,路上到處都是搶-劫犯、殺-人犯、強-奸犯、她能去哪?
進了崔家的門,崔大勇什麽德行她也清楚,雖然沒村裏人說的那麽窮兇極惡,見到不順眼的人就砍,但是也不是什麽好人。
在她懷上二寶的時候,崔大勇回家就帶着一股香氣,她知道那是女人擦的雪花膏的味道,他在外面有女人的事,她沒捅破,也沒什麽好說的,反正她只覺得,自己後半輩子,有孩子就行了,這男人,有跟沒有都一樣。
後來國家政策變了,崔大勇也慢慢混出了一些名堂,原本因為崔大勇有了錢,那些瞧着她沒什麽好臉色的鄰居,也開始說她嫁了個有本事的男人。
她聽到這些話只想冷笑,她知道他是用什麽法子起家的,知道他靠着搶劫、殺-人才有今天,所以崔大勇寄回來的那些髒錢,她一分都沒用過。
有一天,她在外面做工累暈倒了,第二天回家之後,才知道,家裏沒人,女兒住校,公公婆婆外出吃席,她小兒子一個人在家,晚上發高燒,燒撅過去了也沒人發現,燒了整整一晚上,就這麽沒了。
她整個差點崩潰,要不是還有一個正在上學的女兒,她早就自-殺跟着孩子去了。
她怨自己,怨公婆,自責了十多年,現在的她收到了一封信。
其實信裏有好些字她不認識,但是她上過掃盲班,基礎字她都認得,連蒙帶猜的,她也把信看完了,看懂了絕大部分。
信裏說了一個她不知道,家裏公婆卻知道的秘密,她小兒子去世那天,崔大勇這天回來了,所以公婆才沒帶着孩子一起走親戚。這天崔大勇不僅回來了,還專門把當時還是縣長老婆的茍絲桃也帶回來了,兩人在崔家做那見不得人的髒事,卻對生病的兒子不聞不問,這才導致了孩子的死亡。
譚桂芬想着她早早離世的孩子,含着淚,深不見底的怨恨在眼裏堆積,恨不提着刀把這兩個狗男女給剁了!
“媽!我回來了!”
譚桂芬趕緊擦了臉上的淚,把信藏了起來,她女兒成績很好,今年已經初三了,老師說能考上重點高中,不能因為其他的事分心。
她清了清嗓子,裝作沒什麽異樣,“快來吃飯吧,吃完了去寫作業。”
女兒回來了,把她的理智也喚回來了,她不能幹傻事,她自己的命丢了不要緊,她女兒還小,沒了她,她的孩子以後怎麽辦?她不能讓孩子和她一樣,過沒爹沒媽的苦日子。
她看着吃的正香的孩子,說道,“閨女,這幾天我要去城裏進貨,可能有幾天回不來,你去你爺爺奶奶那裏吃幾頓飯,錢我給留在老地方,想買什麽東西了,你自己拿錢。”
她媽現在做些小生意,什麽都做,串珠子、賣菜、賣衣服、幫人洗衣服……什麽都幹,所以對她媽說的這些事,她一點也不懷疑。
“行,媽,你早點回來。”
譚桂芬默默她的頭,“好,媽早點回來。”
崔大勇這天剛從自己的夜總會出來,就看到外面有個熟悉的女人。
家裏老婆突然來找自己了,他是意外的,雖然他貪花好色,睡-過的女人數不勝數,但是對待家裏的發妻,是不一樣的,有一份隐隐的尊重,其他女人-睡-了就能扔,能送人,但是對譚桂芬,他肯定不能這麽幹。
他把嘴裏的煙頭扔了,“怎麽來了?”
他當初想把一家人接到京市來
,卻被這女人拒絕了,說老家好,地方熟,怎麽現在找上門來了?難道是家裏出了事?
譚桂芬死死的扣着自己的手,聲音顫抖,“……我……妮兒今年要中考了,老師說城裏的教育條件要比縣裏的好,能上好高中,還能上好大學,我就想來找你……”
崔大勇一恍神,他女兒都已經這麽大了嗎?要中考了?好像昨天還是小小的一個小肉團子……
崔大勇回過神,“行,我去打聽打聽這裏的重點高中,到時候給點錢,走走關系,再請校長老師吃個飯,讓他們多關照關照孩子……天也晚了,應該沒車了,今天你先跟我回去住……你想想要不要留兩天,到時候也去見見老師。”
譚桂芬跟着崔大勇回了一個很大的房子,裏面的裝修是她這輩子都不敢想的好看,金燦燦的,不知道是不是用金子裝飾出來的……
她已經來了好些天了,打聽過,也跟蹤過崔大勇,她也見到了那個叫茍絲桃的女人,這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她差點藏不住心裏的恨,但是關鍵時候她又忍住了。
她就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女人,但是有天她在批發市場進貨買塑料珠串子的時候,就聽到旁邊有人說,現在的很多不法公司,都會做-假-賬,只要把這東西送到警察局,就會有人管,到時候別管多大的老板,都會進去,不僅老板進局子,那些跟着幹壞事的人,都跑不了。
譚桂芬動心了,她直接去警察局舉報崔大勇,沒有證據,但是如果她找到了崔大勇公司的賬本,他做的那些惡心事是不是就能大白于天下,給她兒子一個公道?
于是她什麽都不帶,只帶着滿腔恨意的就來找崔大勇了。
***
素笙公司的高額罰款,在她提交證據到法院之後,就被工商局的人主動撤銷了,這事好像就是一個玩笑,在逗一個人玩兒似的。
公司的事解決了,一切步入正軌,新家那邊也裝修好了,孟笙笙尋思着,應該找個好日子搬家了。
王川澤一回家就看到孟笙笙在翻黃歷,“怎麽突然想起來還要看日子?”
孟笙笙說道,“這不是被爸媽提醒了嘛,找個好日子搬家,有益無害,這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能流傳這麽多年,肯定自有它的道理,哎呀,你別吵我,我黃歷都翻亂了。”
王川澤湊到她旁邊,看她記下的幾個時間。
“十月二十四號、十月二十七號、十一月三號……都看到明年一月份去了?”
孟笙笙只注意到黃歷下面的‘宜安床’,哪裏注意到翻到了哪天。
“不看了不看了,就這幾個日子,選一個吧!”
王川澤幹脆坐到了沙發扶手上,“要不二十七號?”
這時間不早也不晚,正合适。
孟笙笙想起來說道,“那邊通暖氣了沒?冬天沒暖氣可過不下去。”
沒等王川澤回答,孟笙笙就又說道,“已經住進去那麽多人了,肯定通暖氣了。”
說二十七號搬家就二十七號搬家,他們兩人也沒叫其他人幫忙,家裏的東西雖然多,但是很多都不能搬走,要搬走的東西,也就是常穿的衣服、書之類的,被褥、鍋碗瓢盆什麽的,都不用帶,那邊的都是新買的,這邊也得留一套,他們想回來就能随時回來,畢竟這裏有水有樹的,夏天的時候住這裏,比住在擠在一起的小區裏可暢快多了。
所以說是搬家,其實就是整理一家人的行李,兩個孩子還在學校,孟笙笙便只把她和王川澤的、還有辛芽的東西帶到了新家,兩輛車就夠了,剩下兩個孩子要帶什麽過去,周末的時候讓他們自己來收拾。
南辰花園這裏兩層樓,樓上四個房間還有一個客廳,她和王川澤住主卧,柚寧的房間在衣帽間隔壁,主卧隔壁是書房,辛芽和承寧的房間在樓下,還有一個空餘的客房。
孟笙笙最喜歡的地方,還是樓下的下沉式庭院,裝修的很有格調,周末的時候,就可以叫朋友來這裏熱鬧熱鬧。
柚寧在學校接到了家裏媽媽的電話,“……我和你爸,還有辛芽表姑已經搬到新家了,周末回家別走錯了,要是有玩的好的朋友,周末也可以帶回家一起聚聚……別在寝室洗衣服,拿回來洗拿到你爺爺奶奶家洗都行,記住了沒有?”
柚寧看到後面還有排着隊要打電話的同學,三兩句話就結束了通話,挂了電話。
柚寧回了宿舍,把穿過的髒衣服放進了黑色的袋子裏,宿舍裏的姑娘問道,“王柚寧,你有其他的地方洗衣服?”
住了幾個星期了,柚寧也了解了寝室的一些人,比如眼前這個問話的姑娘,就是個喜歡占人便宜的,她們的洗衣粉、肥皂、洗發水什麽的,她都喜歡‘借’,都是些小東西,她開口借了,她們這些室友還讓她還不成?
不過一次兩次三次的老是這樣,她們也煩了,柚寧上個星期還專門買了一把挂鎖,把自己的東西放到了櫃子裏,其他人有樣學樣,也把東西鎖到了櫃子裏。
她要是和這人說她有地方洗衣服,還不止一個地方,爺爺奶奶家、爺爺奶奶的教室宿舍,自己家,都可以洗衣服,就憑這人厚臉皮的功夫,不得次次跟着自己回家蹭洗衣機,她才沒這麽傻呢。
柚寧便敷衍着說道,“沒有,就是一個遠房親戚家。”
門口進來一個姑娘,提着一塑料袋的衣服,柚寧問道,“嬌嬌,洗衣店洗一次衣服多少錢?”
冷嬌嬌說道,“衣服多就三塊,衣服少就一塊,怎麽,你也要去洗衣服?”
柚寧說道,“不是,我幫木葉農問的。”
旁邊的木葉農說道,“我可沒有要去洗衣店洗衣服。”
冷嬌嬌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
柚寧找自己的學生證,準備去圖書館的時候,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她開了門,隔壁寝室的姑娘對她說道,“王柚寧,樓下有兩個帥哥找你。”
柚寧趴着窗戶向下看了看,是她哥,王浩。
她小跑着下了樓,到了王浩面前,“哥,你怎麽來了?”
王浩揉了揉她的頭發,“來看看你啊,這是我同學,師元嘉。”
柚寧對着這個帥的異常顯眼的男人笑了笑,“你好,我叫王柚寧。”
師元嘉也笑了笑,“你好。”
他對這個學妹也早有耳聞,據說長的非常漂亮,引得學校裏的好些男孩子都動了春心,到處打聽人的學院專業,摩拳擦掌的要追人呢。
王浩把手裏的一袋柿子遞給了柚寧,“帶回去和室友分着吃吧。”
柚寧笑嘻嘻的接了,正準備邀請哥哥周末去她新家玩兒呢,只聽王浩繼續說道,“生活費夠不夠?不夠就來找你哥。”
柚寧說道,“夠了,我媽一個月給我九百塊,我自己還有錢呢……哥,你周末到我們新家來玩兒呗,我們搬家了……師學長有空也可以來玩兒啊。”
師元嘉笑笑點頭。
王浩說道,“行行行,周末就來,小嬸真大方,我媽每個月就只給我五百塊,生怕我大手大腳的亂花錢。”
柚寧學着剛剛王浩的語氣,“哥,生活費夠不夠?不夠就來找你妹。”
王浩被逗笑了,“你就皮吧你!”
眼看着要上課了,王浩拉着師元嘉走了,柚寧提着一袋子的柿子就回了寝室。
柿子很大,一袋柿子看起來很多,其實也沒幾個,她給室友一人分了一個,自己就剩下三個了。
冷嬌嬌拉着柚寧的手好奇,“你找男朋友了?是不是咱們學校的?”
柚寧搖搖頭,“不是男朋友,那是我哥和他同學,給我帶柿子來的。”
冷嬌嬌說道,“那咱們這周末參加聯誼會去,據說好些學長學姐就是在聯誼會上找到男朋友女朋友的,咱們也去,柚寧,你長的這麽好看,一定有很多人追你。”
柚寧說道,“這周我沒空啊,家裏有事,得回去一趟。”
冷嬌嬌有些失望,雖然她很想柚寧去,但是也沒再繼續纏着她。
在柚寧享受校園生活的時候,另一邊,譚桂芬已經帶着懷裏的一堆賬本走向了警察局。
譚桂芬其實并不了解崔大勇這個人,他會把事關他自己生死的賬本放哪裏,她也不知道。她只能先安頓在崔大勇的別墅裏,每天借着清理房子的借口,這裏找找,那裏找找,好多次,她都想放棄了,但是想着自己的兒子,她就又堅持了下去。
終于有一天,茍絲桃那個女人,氣沖沖的來了一趟這個別墅,對方看到了她,以為她是崔大勇請回來的保姆,根本就沒看她一眼,和崔大勇大吵了一架。
聽到兩人的争執,好像是崔大勇偷了這女人的什麽很重要的賬本,崔大勇當然不承認,等女人走了,他就進了書房,打開了房間裏的保險箱。
譚桂芬那時候正巧在書房,看到了。
她等崔大勇上班之後,她打開了保險箱,把疑似賬本的本子全帶了出去,在路邊找了個人幫着看了看,終于把賬本都給找出來了!
她拿着那幾本賬本,心髒跳的砰砰的,像是要砸碎她的胸腔,從她身體裏跳出來。
她就是個老老實實的農村女人,一輩子沒做過什麽出格的事,以前看到公安局這樣的地方她都害怕,現在站在警察局外的她同樣也在顫抖,但是為了她再也長不大的兒子,她選擇勇敢一次!
她踏進公安局之後,王川澤就接到了一個電話,“她進去了。”
王川澤說道,“行,進去了就行。”
譚桂芬一進公安局,看到穿着警服的一群人,緊張的差點都不會說話了。
“……我……我舉報!舉報……夜色夜-總-會的老板,崔大勇,我是他原配,他睡-女人、殺他親兒子,他不是人,是畜牲,喪盡天良……我的兒子,聰聰……死的好慘啊……”
說着說着,譚桂芬哭了出來,泣不成聲。
她說話很沒有邏輯,但是裏面的關鍵信息都有了,夜色、崔大勇,殺-人……
一聽就不是簡單案子,得重視。
等到譚桂芬緩過神來,才把自己懷裏放着的幾個本子放到了警察的辦案桌上。
她抹了抹眼淚,“……聽說現在報警要證據,要賬本,我就拿了他的賬本,這是我親眼看着他放進那個鐵盒子裏的,還按了幾個數字……他做這些的時候,沒避着我,我就把這些東西偷出來了……”
一個普通小警員把桌上的賬本拿起來翻了翻,看到了裏面的某些名字,看的他越來越心驚。
他處理不了,得馬上找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