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茍絲桃進了包間就把外套脫了, 裏面是一件深紅黑色的緊身連衣裙,到膝蓋上方的位置,裙子很貼身, 設計的也很性感, 腿上是黑色的極薄的絲襪, 腳上一雙黑色尖頭高跟鞋, 加上她精致的妝容,孟笙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邢明珠的臉色明顯也非常難看, 僵着臉, 和孟笙笙對視之後, 扯出來個非常不好看的笑。
孟笙笙還想着轉身就回家,她今天就不想給這個女人面子了,她還不信了,她家那麽大一個局長, 還收拾不了這麽一個女人。
這不僅是把她和邢明珠當成了免費的陪客, 她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放過, 肯定想着在今天釣個有背景有靠山的男人, 好繼續斂財……
不過茍絲桃把自己當成了向上爬的工具, 她和邢明珠可沒這個興趣, 她們兩人今天的成功, 走的,從來就和她不是一個路子。
正準備拉着邢明珠離開,包間們就被推開了,走進來五個男人。
其中兩個男人長的矮胖,兩個長的不高不矮, 被四人簇擁在中間的男人明顯是他們中地位最高的那個,長的很帥, 有着成熟男人的穩重氣場。
令孟笙笙意外的是,這還是孟笙笙熟人。
茍絲桃趕緊堆着笑,上前一步迎了上去,想要上手拉許晨安的手臂,“許主任、楊主任、劉總、武總,黃廠長,有失遠迎啊。”
許晨安皺眉躲過女人塗着指甲的手,“張國棟呢?”
許晨安詢問的張國棟便是京市工商局的副局長,今天對方約見他,應該是為了他們部門前一陣子和M國、R國訂購的一批機器和汽車。
怎麽他來了,卻不見張國棟的影子。
茍絲桃見許晨安皺眉了,趕緊笑着說道,“許主任不好意思,我們張局有一點事耽誤了,馬上就到了,您先進來坐着休息一會兒,我特意請了咱們市的女企業家作陪……”
說着話,幾人的目光都移到了孟笙笙和邢明珠身上。
跟在許晨安身後的幾人,看到茍絲桃身後的孟笙笙和邢明珠,眼裏閃過驚豔。
這種漂亮人,哪像什麽企業家啊。
幾個男人馬上就想歪了,以為是這個女人特意安排的,給他們解乏的女人。
茍絲桃扭頭,給邢明珠和孟笙笙兩人使眼色,示意兩人趕緊上前招待這幾個來頭頗大的男人。
孟笙笙在許晨安進來之後,就不那麽着急走了,看了看茍絲桃,笑了。
她上前走到許晨安面前,伸手,許晨安挑眉,不知道孟笙笙想幹什麽,但是對方沒主動揭穿兩人其實是一家人的關系,他便也不說,裝模作樣的和她握了握手。
雙方介紹完自己之後,衆人就入座了。
茍絲桃的目标非常明确,所以特意坐到了許晨安旁邊。
坐許晨安對面的孟笙笙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旁邊的茍絲桃,露出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許晨安:他是真冤,明明什麽都沒幹,這要是被告了黑狀,他又得睡書房。
許晨安對着越靠越近的女人說道,“這位女士,你身上的香水味熏到我了,能不能離我遠一點。”
茍絲桃的動作一僵,接着又嬌笑着打趣了幾句,就離許晨安遠了些許。
邢明珠原本也想和孟笙笙離開,但是在幾個男人進來之後,她敏銳的察覺到孟笙笙的态度變了,再一看對面的幾個男人,那個許主任對待孟笙笙的态度,明顯不是對待陌生人的,她也收起了想離開的心思,慢悠悠的坐下,開始看戲。
茍絲桃笑盈盈的熱情的拉着那位劉總的胳膊勸酒,心裏也不怎麽高興,她原本的目标是那位長的帥還有背景的許主任,但是她見的男人多了,男女之間那點事她也敏感的很,人家明顯對她沒意思,她也不好湊上去。
茍絲桃說道,“不知道許總喜歡什麽菜品?這裏的紅燒鮑魚不錯,烤羊排也挺受歡迎……”
許晨安說道,“鋪張浪費!随便吃點家常菜就行。”
茍絲桃又噎住了,但是表情不變言笑晏晏的繼續和其他幾個老總一起開玩笑聊天,沒一會兒,氣氛又熱鬧了起來。
孟笙笙坐
那裏也不說話,視線看着桌上的桌布。
任由茍絲桃給她使眼色,眼睛都要抽筋了,她就當作沒看見似的。
“孟總,給許主任倒酒啊。”
孟笙笙扭頭,看着許晨安,“喝酒?”
王星若非常讨厭許晨安一身酒氣的回家,他可不想惹老婆不痛快,更何況,這裏還有個老婆娘家人看着呢,他喝什麽酒。
“不用倒酒了,我今天不喝。”
邢明珠也當自己就是個什麽都不懂的二愣子,坐在那裏玩桌布,時不時還和孟笙笙說說悄悄話,差點沒把茍絲桃氣死。
黃廠長對着孟笙笙說道,“還沒請教……”
孟笙笙挑起眼眉,“今天就不請教了……我們今天就是碰巧遇上了,吃一頓飯就回家。”
原本對孟笙笙和邢明珠有興趣的劉總、武總和黃廠長,在一連問了孟笙笙和邢明珠好幾個問題,都被不軟不硬的頂回來了,也都明白了,他們想岔了,這兩人還真是正經人,對他們沒那個意思。
男人嘛,在外面應酬,特別是這種酒局、都喜歡占些漂亮女人的小便宜,他們在商場上混的久了,什麽人沒遇到過,有些女人,就跟這茍秘書一樣,願意貼上來,你情我願的,他們不接受就是個傻子。像這兩個女人,明顯就不是有歪心思的女人,今天不是被逼來的,就是被忽悠來的。他們又不是色中餓鬼,這樣的女人,據說還自己闖出來了一番事業,欣賞也可,做朋友也可以,但是歪心思,就不能動了。
于是整個包間,只能看到茍絲桃跟個勤勞的小蜜蜂似的,到處應酬,和這邊兩個男人說完話敬酒,被暗地裏蹭了蹭,還得應付那邊的男人。
茍絲桃喝了一杯又一杯,胃裏已經開始感覺火燒火燎的了,注意到旁邊說小話的兩個女人,她心裏的怒火止不住的往上冒。
原本想着找兩個陪客,沒想到卻找來了兩個大爺!
她拿了兩瓶酒,往孟笙笙和邢明珠面前一放,“不能只我和幾位老總喝不是?兩位女企業家也是人中龍鳳,想必一瓶酒對兩位來說,不在話下 。”
孟笙笙淡定的說道,“我今天不舒服,就不喝了。”
茍絲桃笑容加深,但是沒到眼底,“孟總是不給我這個面子?”
邢明珠說道,“孟身體不舒服,是真不能喝,而且我們都是開了車來的,喝醉了确實不方便,請茍主任體諒體諒咱們。”
茍絲桃倒了小兩杯酒,遞給了兩人,她自己則拿了個大杯子,倒滿了一杯白酒,“那喝一小杯總行吧,就一小杯,你們喝一小杯,我喝大杯,夠照顧你們了吧,如果這還推脫,兩位就是看不起我。”
孟笙笙已經非常不高興了,這女人跟吃錯藥似的,偏偏要給她和邢明珠找不自在!
孟笙笙忍着心裏的那口氣,“不喝。”
她回家還要開車呢,喝了酒怎麽開車。
在一群有頭有臉的男人面前,茍絲桃被兩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下面子,她終于是忍不住了,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聲音不小,酒杯裏的酒水,灑出來了一大半。
茍絲桃眯着眼,臉上還是帶着笑,“既然孟總身體不适,那就不喝了吧,日後我有空了,再和兩位單獨聊聊。”
聊聊這兩個字拖的有點長,有種意味深長的味道,明顯就是把她們兩人記恨上了,要找機會整她們。
孟笙笙笑了,坐着沒起身,甚至翹起了二郎腿,“也不用以後找機會慢慢聊,咱們今天就可以聊嘛,怎麽,對我們兩人不滿意了?想找整我們?茍主任,我叫你一聲茍主任還真把自己當成了一盤菜了?我們平時讓着你捧着你,是不想和你這種小蝦米計較。你以為我們能有今天,走的是和你一樣的路子,靠睡-上來的?我今天敢這麽嚣張,我還怕你了?”
旁邊幾個男人跟看戲似的,饒有興趣的看着這兩個女人。
孟笙笙起身,看了看桌上的酒杯,“還想讓我喝酒,你是個什麽東西,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邢明珠跟着起身,對着茍秘書說道,“茍秘書,我今天可算是見識到了您的為人,您今天這做派,我邢明珠記在心裏了,以後必有回報……”
孟笙笙明白,邢明珠跟着她一起,就是沒想讓她一個人承擔這姓茍的怒火。
邢明珠這人,也挺好。
她和邢明罵完人,正要離開,孟笙笙突然轉身對坐着的許晨安說道,“姐夫,回不回家?順路帶你一程。”
這稱呼一出來,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驚,楊主任黃廠長劉總武總相互對視幾眼,都看出來了對方眼力的驚詫,接着就是慶幸。
幸好他們沒怎麽露出輕視這兩個女人的态度,秉持着和氣生財的理念,也沒流露出什麽歪邪心思。
許晨安這個對外經濟貿易部的主任,背景可不簡單,他家裏父母本就職位不低,據說娶的媳婦兒家裏也不是什麽簡單人物,只要沒大問題,高升就是遲早的事,這個孟總能叫他姐夫,加上剛剛她說的話,肯定也不是什麽簡單人物。
許晨安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說道,“既然今天張局長沒空,我今天就先告辭了,”
接着邁步離開,“正好我今天沒開車,就麻煩你順便帶我一程。你上次給若若寄的衣服,她很喜歡。”
“二姐喜歡就好,我們公司的夏季情侶款衣服也給你們留幾套,夏天穿着出去約會正合适……”
聽着三人離開時那家常的聊天,沒人會覺得那是什麽遠房不熟的親戚,人家就是正兒八經的一家人。
自從茍絲桃成年之後,還從沒受過這種氣,平時誰見了她不敬着?今天被指着鼻子罵了一通,心裏憋着的那股火一直消不下去,恨不得立馬撕了這個女人解氣。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開始超出她的認知,聽到她叫許主任姐夫,還想着這女人沒準就是許主任的什麽遠房親戚,接着理智回歸,又怕那女人真和許家有關系,開始後悔起來,她怎麽就一時間沒忍住,給自己惹了個麻煩……同時心裏暗罵,那孟笙笙簡直像是有病,家裏有那麽大的背景,偏偏瞞的死緊,一點口風也沒有透出來過……
她追了出去,看到已經提前離開的兩人不僅沒有走,還在門口和另外一群人攀談了起來。
孟笙笙也沒想到,剛準備回家呢,就碰到王川澤了。
王川澤身邊還有幾個人,看他們的年齡,孟笙笙就知道,這些人應該是王川澤領導、下屬或者同事。
他們那邊有人認識許晨安,知道他前一陣子從外交部被調到了對外貿易部門,最近聽說他們部花了一個多億進口了好些M國的汽車,就想拉進拉進關系,給自個兒單位換上新車。
一聽說許晨安三人還沒吃飯,拉着許晨安就不許走,說是碰巧了,就一起吃一頓。
王川澤慢慢的走到了人群最後,靠近了孟笙笙,低頭問道,“怎麽遇到許晨安了?不是說有應酬?”
孟笙笙戳了戳他,“一時半會兒說不清,咱們回去說。”
走前面的部長正找王川澤呢,一回頭,發現人和小姑娘都擠一塊了,還聊的正開心。
老領導不高興了,這王川澤算是單位上有名的愛家護老婆的男人,平時出去喝酒也不碰那些污七糟八的事,怎麽今天看到一個女人還主動貼上去了?不像話!
不僅部長發現了,其他人也看到了後面靠的很近的兩人,有人出聲調侃,“王局長,怎麽走後面去了?難道後頭風景還不一樣了?”
許晨安給弟弟弟妹解圍,說道,“別理他們兩口子,在家裏膩歪不夠,還膩歪到外面來了。”
部長一聽,明白了,臉色和緩的說道,“喲,那還真是巧了,王局長,和你媳婦兒在後面說悄悄話怎麽行,帶過來,給我們介紹介紹。”
……
茍絲桃聽着那群人,部長、局長、廳長的叫着,随便拎出來一個,都不是她能招惹的存在,而孟笙笙愛人,竟然也在其中,看起來職位還不低。
剛剛的她還抱有一絲希望,覺得孟笙笙可能和許晨安沒有太大的關系,現在,她才開始害怕起來。
原來,她說的她有背景,是真的,她捏死自己,真的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般……
吃完了晚飯,和衆人分開,王川澤和
許晨安便坐上了孟笙笙的車。
邢明珠看着孟笙笙的車子漸漸消失不見,眼裏閃過一絲羨慕。
她前世、這輩子的身體,都是普通人,沒什麽有力的背景,她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靠着自己拼出來的,喝酒喝到胃出血,陪笑陪到臉僵硬,都是常有的事。像今天這種,稀裏糊塗的被拉來當陪客,也遇到過一兩次,雖然她态度強硬的拒絕了,後面吃的虧也不少,能堅持到今天,不知道比那些男人難多少。
可是今天,她看到孟笙笙,和她遇到了同樣的場景,可是她就能硬氣起來。
可能就是因為她遇到了一個好男人,有個能給她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能讓她在商場上少跌那麽多的跟頭,她突然就羨慕了。
一陣晚風吹過,帶着些初春的冷,邢明珠回過神,笑了笑,人家要是自己沒本事,全靠男人,怎麽可能會把生意做到那個份兒上,還得是她自己争氣才行,是她魔怔了。
孟笙笙把許晨安送到了家門口,才調轉車頭回家。
車裏只剩下孟笙笙和王川澤兩人了,她才把今天這事簡單說了。
孟笙笙說道,“也不知道那女人腦袋裏裝的都是些什麽,不給她一點顏色看看,還真當我是軟柿子了。”
王川澤在孟笙笙說她和邢明珠被那女人诓去當陪客,皺着的眉就沒松開過。
語氣不容置疑,“這事你別管了,我來料理。”
孟笙笙便不再多話。
王川澤牽着人,回家之後,開了門,沒驚動已經休息了的孩子和辛芽,回了房間。
王川澤洗漱完出來之後,孟笙笙已經擦完了爽膚水和潤膚霜。
王川澤在床頭上靠着,“今天受氣了吧。”
“我受什麽氣,我嘴皮子利落着呢,把那女人罵的臉都變色了。”
“沒吃虧就成。”
孟笙笙習慣睡裏面,也不繞路,她直接上床從王川澤身上滾了過去,順便還摸了摸他的腹肌。
王川澤淡定的把她的被子掀開,等她躺好之後,就把被子給她蓋上了。
時間也不早了,兩人明天也還要上班,于是便都沒多話,安安靜靜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上班,孟笙笙就接到了烏光濟的電話,說是周末有個飯局,他約到了主管企業的一個副區長。
孟笙笙笑了,這大概就是烏光濟給自己的謝禮了,看起來,國棉廠整合重組的事,進行的非常順利。
三廠能不能弄到手裏,就得看看周末的飯局了。
周末的時候,孟笙笙帶着岑建軍赴約了。
這位副區長看起來年紀和她差不多大,三十六七的樣子,并沒有因為她是女人就看輕她,相反,對她還非常客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到她們公司的潛力巨大,還是因為背地裏打聽到了些什麽。
知道這次來談的事都是正事,所以也沒有勸酒那一套。
對方先開口了,說現在三廠的地皮還在銀行手裏,因為三廠用地皮做抵押,貸了錢,現在還不上了。
孟笙笙早已經知道了這事,說他們公司願意替三廠還這筆貸款。
接着又談到了員工安置的問題。
關于職工的問題,孟笙笙想了很久,而且還查了不少資料,說道,“願意留在廠裏繼續幹的,我們也不會把人趕走,但是得先按照我們的标準進行考核,成功了的才能留下,不能成功的,可以練兩個月再考一次,如果還是不合格,就得走。”
“我們廠裏的工人都得事先去醫院體檢,身體合格的,考核合格的,我們都會留下。”
任何企業和公司,不可能會招一個病怏怏的人,健康狀況很重要,工作考核也很必要,目的就是篩掉一些能力不行的和工作态度有問題的人。
最近幾年的國營大廠,裏面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不少。她現在是開公司,不是做慈善,留下的,是能給公司帶來效益的人。
這條件合情合理,人家也沒不同意。
最難的一個點,就是關于已經退休了的職工。
現在這時候,關于退休職工的退休金問題,根本就沒有相關的法律法規可以依靠,也沒有完善的保險體系。
在廠子發展不錯的時候,廠裏負責退休職工的退休金,是沒什麽問題的,就算是這兩年,很多地方又有另外一種解決辦法,就是把廠裏的土地轉讓了,從土地轉讓費裏拿出來一部分,一次性的給退休人員結算一筆錢,後續就不再管了,相當于是一筆買斷費。
孟笙笙沒把這事攬過來,因為這些事确實是政府和國家應該考慮的問題,給退休職工給錢沒問題,但是後續的麻煩卻不會少,因為人家默認了你接了廠子,就應該負責廠裏老人的生老病死,一住院就得找你。
她哪裏有閑工夫管這些事。
她還提了兩句,“其實這事本就不該廠裏來管這些事,給錢沒問題,但是後續麻煩卻很大,仔細想想,全國多少退休職工?這時候倒閉的廠子又有多少?這就是國家應該統籌考慮的事。”
這個話題就讓這位副區長皺起了眉,因為他知道對方說的是對的,這時候的關于退休金的事,應該得好好再想想。
接着就關于廠裏的債務問題,這着實讓孟笙笙苦惱了一陣子,因為不僅僅是三廠欠的人家的,還有人家欠的三廠的,一環扣一環,誰都跑不掉,這幾乎都已經算是死賬了。
孟笙笙只是笑笑,說道,“這沒問題。”
談了大半天,終于把所有的事情都談的差不多了,這位區長這時候的臉色和緩下來,和孟笙笙還吃了個午飯。
再次見到白廠長,他看到來簽署合約的是孟笙笙,有些吃驚,面色奇怪的看了看她。
不過這個爛泥一般的廠子,他是懶得再待了,所以非常配合,讓簽字就簽字,畢竟他已經在新整合的總廠謀了個職位,雖然不是廠長,但是也是一個有實權的位置,總比繼續待在這個廠裏被人追債要好得多。
大部分人都跟着去了總廠,留下的員工不超過兩千個,讓孟笙笙沒想到的是,其中一半的工人都沒超過三十歲。
原本她還以為大多數年輕人都會跟着進國棉總廠,留下的都是被國棉廠不要了的中年人或者将近退休的工人。
孟笙笙後面了解了一下,發現年輕職工比他們的長輩要看的開的多,老一輩的人只覺得跟着總廠更踏實,更有保障,新一代的廠裏職工,卻早已經打聽到了,素笙廠裏的職工,工資可比國棉廠裏的職工要高出很多,他們寧願選錢多的,也不要錢少的。
另外一部分人則是對國棉廠産生了深刻的懷疑,畢竟就是那些狗屁的領導,才把廠子搞垮了,現在新廠子的領導,還是那批人,以後那新廠會不會又走向死路,他們可不想去賭。他們還聽說了,這個廠的老板,每個月給工人的工資,都是能拿到手裏的,對他們來說,能拿到手裏的,才是真的。
總而言之,只要有錢拿,不要讓他們和以前一樣,一斤米面都買不起,他們就願意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