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龄低下头,他知道简父的话虽然刺耳,但并非没有道理。
如果不是因为他,简浩信不会遇到这样的危险。
善良和高高在上的人都忽略了一个前提,那便是齐龄这次的危险,实际是因简浩信而起。
简家已经报警,也锁定了嫌疑人,很快会依法处置。
但齐龄把全部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他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继续纠结,因为医生说过,要保持安静不能影响到简浩信休息。
齐龄选择等待,等待简浩信醒来,等待一个弥补的机会。
时间在等待中慢慢流逝,医院的走廊里偶尔传来脚步声和低语。
齐龄坐在椅子上,双手紧握,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病房的门。
终于,经过漫长的等待,病房的门再次打开,简母走了出来,她的脸上带着泪痕,但眼中有了一丝宽慰。
“他醒了,”简母的声音带着哽咽,“医生说他现在很虚弱,但意识清醒,吵着要见你。”
齐龄立刻站起身,他看向简父,希望得到允许。简父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虽然仍旧面无表情,但这个动作已经足够。
齐龄走进病房,看到简浩信静静地躺在那里,他的身体被白色的床单覆盖,只有脸部露出,显得格外苍白。
齐龄走到床边,半蹲在简浩信的身边,轻轻将他的手指握住。
“阿浩,”他的声音干哑伴随着哽咽,“是不是很疼?”
听到齐龄的声音,简浩信的眼睛慢慢睁开,他的视线模糊,但当他看到齐龄时,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齐龄...”他的声音微弱,但听得出十分温柔,“我……我没事,别担心,你的伤……”
简浩信记得自己当时闯进废弃仓库的时候,齐龄也挨打了,这会儿又觉得揪心。
齐龄的眼泪再次涌出,他紧紧握住简浩信的手,无法平复当下的心情,他欺骗道:“我的是轻伤,已经处理过了,你真是个傻瓜,”齐龄的声音中带着责备,但更多的是深深的关心,“那么危险你就冲进来了,真是傻的!”
简浩信微微一笑,尽管他的笑容显得有些虚弱:“看到你有危险我怎么可能不管,你才傻。”
他想要抬手为齐龄擦干眼泪,却还没有这个力气。
简浩信继续说道:“不哭,不哭,我做的这些根本不值一提,但我还是……还是想要申请奖励……”
此时的简浩信多了几分幼稚。
齐龄尽量克制情绪,把眼泪收起来,而握着简浩信的手更紧了,问:“你要什么奖励?”
事到如今,简浩信却不敢贪心,他喃喃道:“以后……让我送你上下班好不好……”
齐龄心头一酸,把脸埋在简浩信的颈侧,又指责道:“真是傻瓜。”
病房里的气氛渐渐变得温馨起来,简父和简母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他们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释然。
刚刚看到简浩信醒来后就激动地要见齐龄,简父就清楚,有些事不是他能够阻止的。
他们依旧只能选择放手。
简父缓缓走进病房,他的声音虽然仍低沉,但语气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敌意:“阿浩,你要好好休息,尽快恢复。”
简浩信看着父亲,点了点头:“爸,我会的。”
简母也走了过来,她轻轻抚摸着简浩信的头发。
简浩信抬眼看向母亲,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歉意:“妈,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齐龄站在一旁,他能感受到简浩信与家人之间的深厚情感,不过面对简浩信的家人,他总会觉得不自在。
简浩信也意识到这一点,出声催促道:“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真的没事了。”
简母看出他的心思,便选择成全:“嗯,我和你爸明天再过来,这事暂时先瞒着爷爷,明天会给你和齐龄带汤。”
而整个过程,允礼都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
他清楚,这一次的生死经历,简浩信和齐龄之间的感情更加牢固了。
而他,永远会是这段关系中的旁观者。
他不妒忌,但会失落和难过。
简浩信注意到了允礼的存在,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阿允,你也在这里。”
允礼温和地笑了笑,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和齐龄出了事,我当然会在这里。”
简浩信却感受到了允礼言语间的落寞,这样致使他更加护食了起来,抬手重新去握住齐龄的手。
这回,齐龄嫌弃简浩信幼稚,轻轻挣开了他的手。
几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夜深了,简浩信需要休息,允礼被劝着离开。
而齐龄留在病房里,他没有离开的打算。
他要在这里时时刻刻守着简浩信,直到他完全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