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浩信完全沉浸在与齐龄的对话中,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允礼。
他的眼神中只有专注和爱意,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齐龄两个人。
他耐心地听着齐龄的回应,嘴角始终挂着微笑,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
过了一会儿,简浩信终于挂断了电话。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脸上的幸福却丝毫没有减少。
他抬起头,这才发现了站在一旁的允礼。
允礼意味深长地对他笑着,但简浩信丝毫没觉得难为情,表情自然地问:“里面怎么样了?”
允礼说:“没有什么进展。”
随即,两人没有马上回到病房,而是一起站在走廊上。
允礼问:“刚刚是和齐龄打电话吧?”
简浩信点头,但至今听到允礼提及齐龄的名字,他还是下意识露出戒备的态度。
允礼随之感慨道:“看到你和齐龄幸福、稳定地生活,我会替你们高兴,但逾白……就没那么幸运了。”
简浩信的神色黯淡了下来,只有他心里清楚,是上天怜悯他,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对过去的罪孽做补偿,不然,齐龄就是第二个庄逾白。
其实,简浩信时常会出现不踏实的感觉,生怕当下的平稳生活,只是美梦一场。
所以只要齐龄没在跟前的时候,他总是会通过电话或者视频,一遍遍确认对方存在的事实。
允礼继续补充道:“不过,逾白如果不出意外,阿妄可能永远不会醒悟。逾白活着,也只能活在阿妄的折磨里。”
听到允礼这番话,简浩信鼻间一酸,因为他想到了自己。
如果当初不是彻彻底底失去过齐龄,现如今,齐龄是不是也在忍受着自己的折磨。
三天后,医院的病房依旧安静得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
邵妄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在邵妄的世界里,他和庄逾白继续着那快乐幸福的生活。
他们漫步在阳光灿烂的花海中,手牵着手,感受着微风的轻抚。
庄逾白的笑容如同从前般轻松张扬。
他们在海边看日出日落,在星空下许下永恒的誓言。
每一个瞬间都如此真实,让邵妄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然而,邵妄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梦境,还是庄逾白的灵魂舍不得他,留在了他的身边。
但他不想去深究,因为对他来说,庄逾白陪着他,就已经足够了。
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邵妄忘记了现实中的痛苦,此刻他和庄逾白在一起,这就是他最渴望的幸福。
邵妄满心欢喜地带着庄逾白准备去参加朋友的生日聚会。
他给庄逾白准备了一套崭新的衣服,庄逾白节俭惯了,忍不住提醒他:“这种衣服华而不实,穿一次就用不上了,多浪费钱啊。”
邵妄把庄逾白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的脸,说:“给你买的怎么能叫浪费钱呢?”
庄逾白轻轻推了推他:“时间不早了,快去换衣服。”
邵妄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他。
接着,邵妄开车载庄逾白到朋友指定的聚会地点。
刚进入聚会场所时,就明显感觉到气氛欢快而热烈。
音乐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邵妄紧紧牵着庄逾白的手,生怕一不留神就会把对方丢了似的。
庄逾白也被这欢乐的氛围所感染,好奇地四处张望。
邵妄偶尔使坏故意去遮挡住庄逾白的眼睛:“别看别处,看我。”
庄逾白也没有一点脾气,只会害羞地让他别闹。
然而,这份欢乐并没有持续太久。
等走进指定包厢和朋友碰面时,不知是谁突然提及了一句,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这份和谐。
“阿妄和他的出气筒过来了!又有好戏看了。”
另一把声音马上附和:“对啊对啊,你们还记得吗?上次阿鑫生日,阿妄可是把他的出气筒打到头破血流呢。”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邵妄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紧紧地咬着牙关,眼中满是愧疚和伤痛。
庄逾白的身体微微一震,无措地看着这些人。
周围的朋友们有的露出惊讶的表情,有的则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仿佛在看一场闹剧。
邵妄陷在痛苦的回忆当中,此时的聚会场所仿佛变成了一个冰冷的舞台,邵妄和庄逾白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那些曾经的错误如同尖锐的刺,扎在他们的心中。
那次拳打脚踢是怎么回事呢?
邵妄当时喝了不少酒,庄逾白也被他灌了不少酒,原本晚饭的时候,庄逾白就没吃什么东西,那会儿胃部开始传来一阵阵刺痛。
但周围的友人还没有喝尽兴,邵妄也一杯接着一杯下肚,他自己喝还不够,强迫庄逾白得陪他一起。
庄逾白胃痛得实在受不了了,罕见地向他提出自己的要求:“阿妄,我……我喝不了了,可不可以……”
话语还没有说完整,邵妄一巴掌便重重地落在庄逾白的脸上。
那一声清脆的响声在空气中回荡,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但这种情绪也是转瞬即逝,很快这帮人又沉浸在酒精带来的狂欢中。
庄逾白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在他的脸上格外刺眼。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委屈和伤心,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邵妄的手还停在半空中,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又被酒精带来的愤怒所掩盖。
他看着庄逾白,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你现在胆子肥了,还敢讨价还价,敢不听我的话?喝!必须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