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去调查整个小区的住户,这事只能作罢了。
我坐到电脑前发了会呆,突然意识到这视频角度是清河支队自己的监控系统拍到的画面,除了内部人员外其他人根本弄不到!
我在清河支队就认识肖潇,听说昨天肖潇害我入院被领导问责了,该不是她记恨用这种法子报复我吧?玩时间差、利用反侦察技术让我查不到是谁送的,这可是刑警的强项!
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我一时火大拨通电话劈头盖脸一顿骂。
直到我发完火肖潇才说:“骂完了吧?我害你入院的确过分了,你可以指责我但不能冤枉我,凉山杀人案被人传上网,引起全市恐慌,我都焦头烂额了,还有功夫干这无聊事?”
“那除了你还有谁能搞到内部监控视频!”我气愤道。
“不可理喻!”肖潇本来要挂电话了,不过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问:“你刚才说收到了纸扎人跑出支队的视频?”
“明知故问!”
肖潇想了想说:“早上技术队想进行复检,结果发现纸扎人不翼而飞,我们也调取了监控,你能把视频发来比对一下吗?”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我将视频传到了肖潇的手机上,一分钟后她给我回了电话说:“虽然不知道是谁泄露了视频,但我一定会调查到底给你个交待。”
说完肖潇就挂了电话。
这就打发我了?正当我要发火的时候突然一个惊颤,她这话好像在说视频内容没经过处理?靠,纸扎人真自己跑了?!
我把这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以肖潇的性格这事确实不像她干的,既然不是她那会是谁?
想来想去也没有答案,索性我把这事抛一边研究起了视频,纸扎人自行活动这毫无科学根据嘛。
我将视频看了不下二十遍,反复定格放大也找不到任何破绽,只好作罢了,反正警队有物证鉴定中心,他们的视频处理技术还是值得信赖的,我倒要看看肖潇怎么给我交代。
抗排斥药的副作用很大,让我一直想吐,吃过药后我就浑浑噩噩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才被手机震动给吵醒了。
醒来发现都凌晨两点了,电话是小雨打来的。
刚接起我就听到了小雨的抽泣声,顿时睡意全无,紧张道:“小雨你怎么了,三更半夜哭什么?”
小雨一边哽咽一边说。
凌晨一点左右,小雨舅舅的女儿宋婷被人谋杀了,报案人是个小偷。
宋婷是个离异的三十多岁少妇,独自一人经营烟酒店,为了省钱宋婷吃住都在店里。
夜里,一个小偷打算盗窃名贵烟酒变卖,弄开了卷闸门往上推,卷闸门突然发出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弹到了上面,小偷发现脸上溅了不少水,伸手一抹全是血,紧跟着他发现店里有烛火,探头一看,当场吓傻了眼。
店里挂满了白布条,地上有一对燃烧的蜡烛和三支点燃模拟清香的香烟,阁楼下垂挂着一个女人在晃荡,满嘴都是血,地上有一根铁链,铁链一头栓在卷闸门上,另一头上有个钩子,钩子上钩着一条血淋淋的舌头,一个红色纸扎人手握铁链阴森森的站在阁楼角落里......。
小偷意识到是自己推卷闸门把女人的舌头给扯下来了,他不敢跑了,因为他明白人命案警方一定会追查到底,他宁愿背个盗窃罪也不想背杀人罪,于是主动报了警。
因为现场太血腥,警方没让家属看现场,现场情况还是小雨跟妈妈、舅舅一起到现场后,趁妈妈、舅舅悲恸哭泣造成混乱,偷偷挤进去看了一眼发现的。
当听到阁楼角落里有个红色纸扎人的时候我愣住了,该不是那个从支队跑出去的纸扎人吧?
小雨的抽泣声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问她在哪,她说警方要对表姐宋婷的人际关系进行了解,她陪舅舅去清河支队了。
本来我打算赶过去,但小雨没让我去,我只好先安慰了她几句。
挂了电话后我陷入了迷茫,先是我自己收到了纸扎人逃出支队的视频,接着小雨表姐被出逃的纸扎人“杀”了,这事还真他妈邪门了!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那诡异的红色纸扎人身影,这事现在牵涉到小雨就得另说了。
在我做完手术住院期间,医生曾告诫我,必须坚持服用抗排斥药物,否则仍活不过十年,要不是小雨的出现,我的未来将是灰色的,是小雨陪我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现在小雨这么难过,作为男朋友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想到这里我爬起来披上外套就冲出了门。
凌晨两点的大街上空无一人,空气很凉,我驾车朝黄石路的命案现场疾驰,然而当我想拐进黄石路的时候却被巡逻警车给拦住了。
交警让我出示证件,询问我到黄石路的原因,我说要去麻阳路经过,交警直到核实了我的身份才说黄石路有交通事故让我绕道。
虽然我明白怎么回事了,但还是绕到街尾看了看,不出所料街尾也停着巡逻车,
整条黄石路都被封锁了,看样子已经要求交警队协查了,有了前车之鉴他们不想再让案情泄露引起更大的恐慌了。
我本打算联系肖潇,但她在我入院抢救这件事上受了处分,我自己身体又未完全恢复,这节骨眼上实在不适合进血腥的案发现场了,而且主动找她也太没面子了,于是就作罢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满脑子都是这案子,虽然两起案子的杀人手法截然不同,但是同一人无疑,因为嫁祸给纸扎人和布置灵堂现场的手法太特别了!
两天两起命案,这是个连环杀人犯!
在一般情况下,连环杀人犯第一次作案往往会因为不熟练、紧张等因素,导致在现场留下大量痕迹线索,凉山炸尸案是第一起,应该有警方遗漏的线索,想到这里我马上调转车头,朝着凉山开去。
深夜的公路空荡荡的,一小时的车程我只花了二十分钟就开到了。
我将车停在了山脚下,却迟迟不敢下车。
夜晚的凉山万籁俱寂,漆黑一片,山风呼呼作响,猫头鹰的叫声从深山里悠远的传来,让人瘆的慌,一个人来这种鬼地方还真有些怕,不禁让我想到凶手要带着纸扎人和祭奠用品,尤其还要带着尸体上山,在空无一人的林子里炸尸,这心理素质得多强!
犹豫了半天我才鼓起勇气打着手电上了山。
山路上时不时蹿出的小爬虫都能吓我一跳,最恐怖的是我总觉得身后有脚步声,但一回头却什么也没有。
我加快了脚步,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哭声,汗毛顿时竖起,头皮都麻了,身体不知觉的哆嗦了起来。
本来以为是我自己想多了,把山风呼啸听成了哭声,然而当接近案发树林的时候哭声越发的真切了,我意识到不是山风了,真的有人在哭,还是个男人!
虽然确定是人在哭了,但这样的环境仍让人毛骨悚然,我抹了把冷汗,心中暗骂,谁他妈大半夜有病在这里哭吓唬人。
我顺着哭声找过去了,林子里有个火堆,空中飘着大量的纸钱灰烬,地上映出了一道鬼魅般的影子。
烧纸钱?又是谁在祭奠,难道是凶手?!
我关掉手电,蹑手蹑脚打算靠过去看个究竟,就在这时我的肩头突然搭过来一只手,吓得我浑身战栗,“啊~~”的叫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