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见雪对段复如此的处境,没有半点同情。
既然当初选择了这一条路,那么,不管最后是好还是坏,都自己受着,一切皆是野心膨胀,咎由自取的后果罢了。
段复闻言,咬紧后槽牙,两腮鼓起,线条硬朗。
“你莫非是在报复我以前算计你?”他问。
“你太高看自己了,如果不是这次你主动找上我,我恐怕此生都不会想起你。”
段复:……
段复像只被放了气的皮球,眼底闪过一丝狠光,道:“你若不想办法替我挨过刑罚,段衡……”
一个二个,皆拿段衡来威胁他。温见雪示意吞金走了。
段复话还没说完,就见吞金掐断联系,身影消失在牢房。
段复拿对方一点办法没有,他咽下火气,一边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完,一边服下假死丹。
很快有人来牢房,押着他去受刑。
他跌跌撞撞出了牢房,路过段秋梅的牢房,见对方一派淡然,又路过段夫人牢房,见段夫人哭着咒骂汪禹等人,余光触及他,又恼火地唾骂他同单扶摇是骗子,妄自己对他那么好。
段复瞧了一眼,便移开视线,越过重重牢房,来到刑台。
……
判了死刑的罪犯死后,尸体都被洒过佛水,确保不会变成厉鬼后,取掉能用的骨头,扔在刑台附近的土坑,统一焚烧。
几个金鳞宗执事弟子顶着阴风走到土坑边,掏出焚尸专用的阳火。
“段家被处死的人真多,从早到晚,才处理完毕。”一个身材矮小的金鳞宗执事弟子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处死这么多人。”
他右侧的金鳞宗执事弟子嗤笑道:“怎么?怕了?”
“有一点吧。”
在场其他人都笑了。
“你又不曾犯这等大错,怕什么!”
他们说着,将手中阳火丢进土坑。
阳火不知落在段家哪个人身上,瞬间变大,水流一般,朝其它尸体蔓延去。
“烧得真旺。”
几个金鳞宗执事弟子盯着土坑,他们要等到尸体焚烧殆尽,才能离去。
忽然,前方吹来一道风,不远处灌木丛轻轻晃动,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响声。
“谁!”
几个金鳞宗执事弟子召出自己的本命灵器,互相对视一眼,快如疾风,来到灌木丛前,运转灵力,击向灌木丛。
枝叶尽碎,灌木丛不动了。
一个金鳞宗执事弟子用灵力拨开灌木丛,见一尸鬼。
尸鬼已经被他们瞬间打死,此刻一动不动地匍匐在地。
“哪里来的尸鬼?”
几人颇为不解,朝四周望去,未见其他尸鬼,细细思索了一番,猜测道:
“莫非是囚邪地断崖内的尸鬼?不是说断崖内的尸鬼不会出来吗?这怎么出来了。”
几人想及那满崖底的尸鬼,打了个哆嗦。
“这出来多少啊?先前便听人说是祸害,得赶紧灭了,大家非要推来推去。”
这样想着,几人收了尸鬼的尸体,回到土坑前等待了一会,见土坑内的尸体皆焚成灰,转身便朝宗内赶去,要将尸鬼出来的事禀告汪禹。
此刻,不远处的灵船内,假死丹失效了,段复清醒了。
温见雪站在灵船甲板上,透过大开的房门,看着蜷曲在床上,浑身是血的段复。
他仅仅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边喂了颗丹药吊着对方性命,边拿出传讯符,告知余隋,他儿子救出来了。
余隋夫妇很快赶到灵船,他们一看到段复便哭了出来。
温见雪怕引人注意,驱使灵船行远了一些,抄起双臂,靠在门口,道:“段衡呢?”
段呤雨正不断给段复喂丹药,余隋尚且冷静,他得听此话,站了起来,转身看向他。
“段衡好好在那里。”
“那里?哪里?”
余隋道:“温宗主,你把我儿治好,我自然给你一个完完整整的段衡。”
温见雪闻言,笑了。
“余家主,你这就得寸进尺了,交易中可没有这一要求。”
余隋道:“他伤得太重,依我们的实力,恐怕治不好,未来都将缠绵病榻。”
“那关我什么事,那是你们的事。”温见雪道。
余隋深吸一口气,道:“他若是日后缠绵病榻,等同一个废物,不如死了干净。”
温见雪笑道:“看来余家主的拳拳爱子之心碰到废物便碎了。”
余隋怒道:“我们谈时,我说得是受伤没事,而不是受重伤没事。”
“余家主,你这不是玩文字把戏?人,我已经给你救出来了,段衡,你也该交出来。”
余隋冷笑道:“段衡我想交出来,不想交出来,你又如何?”他拍了拍手,几道人影朝灵船跃来,闪入灵船,来到房间内,“段复我就先带走了,什么时候温宗主愿意治好段复,我什么时候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