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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四
    #04
    趙導拍的電影口碑一向不錯, 加上鐘晚和許褚然兩位主演近幾年的人氣也很高,電影質量有保障,《夏夜地平線》點映的票房和評價都很好。
    情人節當日, 全國各大影城都在放映這部電影, 排片很多。
    這天制片方給導演和幾位主演在滬市安排了三場路演,從早到晚的時間都沒放過。
    從深城離開後, 梁序之沒回港島,直接去了杭市。
    今年情人節是周五,他上午在分公司開了場會,就沒有其他的工作安排。
    原本是打算自己的工作處理完之後去滬市接人,鐘晚卻誠懇地建議他, “眼不見為淨”,他還是留在杭市等她晚上活動結束回去吧。
    《夏夜地平線》制片公司的宣傳工作做得很到位, 鐘晚這些天打開許多社交媒體軟件都能在開屏頁面看到電影的海報,當然, 是她跟許褚然一起的。
    各大影城就更是如此, 從商場一層的LED屏,再到影院售票處附近滾動播放的廣告欄,哪哪都是這部電影的劇照海報和宣傳語。
    ——2月14日, 鐘晚、許褚然, 《夏夜地平線》,心動此刻,甜蜜上映。
    這電影裏的親密鏡頭并不多, 但大概是為了宣傳效果考慮,用作劇照的海報全都是比較親密的、挨得很近的、朦胧的那種。
    于是梁序之接受了她的建議, 這天孤身在杭市做“留守男友”。
    鐘晚天不亮就出發,一整天到處奔波, 早餐午餐都是在保姆車上解決,吃得附近中式快餐店的盒飯。
    天色逐漸黑下去,劇組一行人終于到了最後一場路演的影院。
    這家影院也在商場的頂層,vip通道正好挨着一家餐廳的通風口,鐘晚一路過去,聞到了濃郁的番茄酸湯和海鮮味。
    像是一家泰餐廳。
    周五滬市晚高峰堵車堵得厲害,他們都沒來得及吃晚餐,趕着時間來影院。
    鐘晚這會兒聞到這撲面而來的香味,肚子都在咕咕叫着抗議。
    等着電影結束入場前,她從助理小宋那裏要來手機,給聊天列表裏置頂的男人發了幾條消息。
    [餓到打滾.jpg]
    [我應該十一點多到家。]
    [好想吃冬陰功。可憐:/]
    沒等到對面回複,負責人就過來通知他們可以進場了。
    -
    這場結束,鐘晚忙碌的宣傳配合工作也暫時告一段落,終于可以回程。
    滬市離杭市不遠,司機送她和小宋一起回去。
    跟趙導、編劇和許褚然他們在停車場寒暄這告別,鐘晚坐上車,先從包裏拿出手機。
    一打開微信,就看見梁序之一小時前回複她的消息。
    他說,家裏廚師不會泰國菜,但廚師說應該不難,能嘗試做做看。
    鐘晚回複一條她已經在回去的路上,把手機熄屏扔回去,拆開幾小包豆幹先墊肚子,閉眼靠在座椅上小憩。
    當女明星可真累啊,她要努努力,争取四十歲之前實現退休養老大業。
    兩個多小時後,司機把她送到了別墅門口,小宋還在旁邊提醒着之後幾個月的工作安排,讓她記得看喬姐發過去的劇本,有什麽問題好及時商讨。
    又是新的一年,按照合同中規定好的,她去年好不容易完成的kpi又得從頭刷新再來。
    鐘晚應了一聲,迫不及待拉開車門。
    保安幫她打開前院的小門,她邁進屋,一邊撐着鞋櫃單腳着地脫高跟鞋,一邊四處張望尋找“留守男友”的身影。
    與此同時,還聞到從廚房飄來的濃郁的番茄湯香味。
    雖然已經立春,但杭市的溫度還是沒回升。
    室外氣溫只有個位數,加上氣候潮濕,穿羽絨服都擋不住,完全是魔法攻擊。
    屋裏有暖氣,想到番茄鍋冒出熱騰騰的白霧,鐘晚還沒吃,就覺得奔波一天的疲乏已經消解了大半。
    她沒着急脫外套,換好拖鞋往屋裏走,看見梁序之正從樓上下來。
    因為腳踝上舊傷的緣故,他下樓梯的步速很慢。
    大概剛剛在看電腦,鼻梁上架着一副銀絲邊的平光眼鏡,在燈下有些微反光,穿一身深灰色的綢制睡衣,整個人透出斯文的冷感。
    鐘晚不由彎起嘴角,快步過去,往他懷裏紮。
    梁序之笑了下,她身上裹着厚厚的白色羽絨服,又攜着屋外的冷氣,像個小雪球朝他砸過來一樣。
    他把人攬過來,垂眼看了片刻,溫聲問:“累了嗎?今天怎麽樣。”
    鐘晚用力點點頭,抱怨起今天制片方的安排,絮絮叨跟他說,雖然安排的三個路演影院都在滬市,但滬市那麽大,下午場和晚場的影院隔得巨遠,跟兩個城市一樣,加上堵車,在路上就花費了兩個多小時,走走停停的,跟她從滬市回杭市的時間都差不多了。
    說到下午場,她又想起那家影院安排的主持人不太專業,明明都是提前準備好的問題,還沒接住話,差點就讓他們冷場。
    梁序之淡笑了下,認真聽着她說,也是饒有興味的神情。
    他喜歡她這麽跟他唠家常的樣子。
    也許她自己都沒發現,每次說到興頭,她眉毛也會亂挑,看起來活靈活現的,跟在影院熒幕上,或是真人秀綜藝裏都很不一樣。
    是完全放松的狀态。
    鐘晚在這念叨了半天,身上也被暖氣烤熱。
    她脫了羽絨服,梁序之随手接過,走到門口的衣帽架,幫她挂好。
    正說到第三場的觀衆互動環節,鐘晚的肚子不争氣地叫了好幾聲。
    在安靜又空曠的客廳裏,很有存在感。
    梁序之摟着她的肩把她往餐廳帶,輕笑了聲,“不是說餓了,先過來吃飯。”
    “你跟我一起吃嗎?”
    “當然。”
    對鐘晚來說這是晚飯,對梁序之已經算是夜宵。
    兩人坐在餐桌前,廚師戴着厚厚的手套把湯鍋端上來。
    真弄得跟餐廳一樣,金屬的小鍋,下面還用幾根短蠟燭燒着火。
    梁序之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又往鐘晚的杯子裏倒上用薄荷和青檸泡的水。
    鐘晚确實餓得夠嗆,先從鍋裏夾起一條鱿魚,而後直誇好吃。
    旁邊的廚師松下一口氣,回了廚房去收拾。
    沒過多久,鍋裏的食物被橫掃一空。
    鐘晚端起玻璃杯,抿了口薄荷味的檸檬水,感嘆道:“我也太幸福了吧…”
    梁序之笑:“這就幸福了?”
    鐘晚點頭,跟他說,想吃什麽正好能吃到,就很滿足。而且,以前她根本沒想過會談戀愛或者結婚,一個人能這樣就很好。
    現在跟他在一起,比想象中還要幸福。
    她靈光一閃,偏頭看向身邊的男人:“你明天有什麽安排嗎?”
    梁序之思索幾秒,告訴她明天中午和分公司的高層約了住建局的人吃飯談事,其餘就沒什麽安排。
    鐘晚:“那我們明天煮椰子雞怎麽樣?”
    梁序之正準備叫廚師回來,被她制止。·
    “我想我們自己煮…反正家裏有現成的鍋,再去超市買點食材。我們還從來沒一起逛過超市呢,而且這幾天杭市那麽冷,最适合窩在家裏煮這種熱乎乎的東西。”
    梁序之答應道:“也可以。”
    下個月領完證,鐘晚又要進組拍戲,這次還是懸疑片,她又演兇手,還是個身患癌症報複社會的美貌女人。
    簽下這部戲時導演就告訴過她,有減重的要求。
    她大致估算了下,減到要求的體重,需要一個月左右。
    眼見着馬上就要開始控制飲食,現在就是她黑暗前最後的放縱了。
    **
    隔天鐘晚一覺睡到快中午,醒來時,床上當然只剩她一個人。
    她拿起手機,看見梁序之發消息說,他那邊已經快結束了。
    鐘晚洗漱完,帶好口罩和帽子全副武裝,出發去附近的一家進口超市。
    這家超市裏東西的售價普遍比尋常超市貴些,一般會過來購物的也基本都是別墅區的住戶,圖個便捷和清淨。
    雖然超市裏人不多,但東西倒是樣樣齊全。
    跟梁序之碰面後,他帶着林叔和保镖,跟她一起進了超市。
    梁序之都不記得他上一次逛超市是在什麽時候,也許是剛畢業回國,也許是在國外念書期間。
    鐘晚倒是輕車熟路的,按照頭頂的标示牌,拉着他直奔生鮮區,買了三個很大的椰子,又去冰櫃裏拿切好裝盒的生鮮雞。
    椰子雞需要的食材都買好,時間也還早,兩人就開始在超市裏四處轉。
    鐘晚也問起:“你是不是從小到大都沒自己逛過超市?”
    梁序之淡笑道:“沒那麽誇張,在英國上學的時候經常逛。”
    他回憶片刻,提起當時學校附近的超市東西售價很高,只要郊區有家折扣超市,他跟室友每周末都會過去采購。
    鐘晚屬實很驚訝,“買打折的?你當時很缺錢嗎?”
    梁序之告訴她,倒不至于是缺錢,只是當時手頭的錢都不是自己的,梁承安在他出國前給了他幾張信用卡,讓他買什麽東西就直接刷,他不想花太多他的錢,欠他什麽。
    其實他兩個弟弟後來也出國讀書,按照常規的流程學校是不收他們的,梁穆遠為了送他們過去,以梁家的名義給那所學校捐了很多錢。
    後來那兩人住不慣留學生拼租的公寓,黃靜玲撺掇梁承安給他們在學校附近各買了套房,雇了保姆照顧。
    但弟弟的事梁序之就沒跟鐘晚說。
    “那當時的你應該還是挺會過日子的,以後我們還是有時間就來逛逛。”
    鐘晚默了幾秒,擡眸看他,“對了,之前你還答應冬天陪我去英國。”
    梁序之笑了下,“嗯,我記得。”
    “今年冬天你有空就可以去。”
    鐘晚輕嘆一聲:“那不一定,我得争取早點完成今年的kpi。”
    說着,兩人走到冷藏區,梁序之視線忽然停在一處。
    鐘晚順着看過去,發現他正在看她代言的一款酸奶。
    每個小盒上都印着她的大頭照片,不同口味上照片還都不同。
    草莓味穿的是紅色、牛油果味穿的是綠色、藍莓味穿的是藍色…
    梁序之饒有興味地拿起一盒,垂眼端詳幾秒,各口味都拿了兩盒,往購物車裏扔。
    鐘晚眉頭一皺,把他扔進去的又都一個個拿出來,擺回貨架上。
    “別啊,這些擺在冰箱裏我自己看着很奇怪的。”
    梁序之置若罔聞,還在往購物車裏放。
    “有什麽奇怪的,就是酸奶而已。”
    “那你怎麽不拿別的牌子的!”
    兩人一個往購物車裏扔,一個往出拿,像是在實驗小學數學裏水槽一邊放水一邊接水何時才能接滿的應用題。
    鐘晚惱羞成怒,決定從源頭解決問題,去抓梁序之的胳膊。
    正鬧着,突然聽見身後一道怯怯的女聲:“請問…是鐘晚嗎?”
    鐘晚瞬間停下動作,轉過頭,看着站在那的矮個子女孩,安靜幾秒,還是點了下頭:“…對。”
    她都裹成這樣了,還是能被認出來。
    女孩看看她,又擡頭看看她旁邊的梁序之,最終目光落在她身上,表情充滿驚喜,又小心翼翼地問:“我是你的粉絲,從《朱粉壁畫》上映就開始喜歡你了…”
    “居然真的是你。方不方便…合影或者給我簽個名…”
    鐘晚今天出門沒化妝,被口罩裹了這麽久,臉估計也有點油,她想了想,盡量溫和的語氣應道:“可以啊,但合影現在不太方便,簽名吧。”
    梁序之去不遠處跟林叔低聲說話,好像是在吩咐什麽事。
    女孩從雙肩包裏掏了大半天,找出一個小便簽本,又取出一支筆遞給鐘晚,“簽在這裏吧…太謝謝了,我真的好喜歡你。”
    鐘晚笑了下,接過筆,問她要不要寫什麽祝福語。
    女孩回答說讓她簽‘考研順利,成功上岸’這八個字。
    簽好名,鐘晚和梁序之也沒再跟那些酸奶過不去,推着購物車往另一個方向走。
    其間鐘晚回了下頭,看到林叔在低着頭跟那女孩說話。
    大概是在問她有沒有拍照,如果拍了讓她删除之類的。
    走遠後,鐘晚輕咳兩聲,壓低聲音問:“我現在這樣,你能認出來是我嗎?”
    梁序之瞥她一眼,“當然。”
    “你再怎麽裹我也能認出來。”
    “……”
    鐘晚擔心再被認出給公關或是林叔增加工作量,沒心思接着逛,挽着梁序之的胳膊往自助收銀臺走。
    臨付款的時候,看到旁邊的貨架上例行放着幾排計生用品。
    除了剛和好那次,後來家裏的這類物品都不是鐘晚買的。
    也許是家裏的傭人阿姨在采購生活用品時買的,每次都是同一個日本的品牌,甚至同一個系列,毫無新意。
    當然,這種事情的新意肯定要靠自己發掘。
    鐘晚把帽檐壓低,眼神往那排貨架上瞄,看到有一只盒子上寫着什麽‘冰’什麽‘火’。
    她好像在逛網購平臺的時候看到過,但當時沒敢買。
    鐘晚猶猶豫豫半天,還是怕周圍有可能認識她的人,又顧忌林叔和保镖也在不遠處跟着,還是放棄了順手買一盒的想法。
    梁序之這時推着購物車,把她往前帶,語氣平靜地提醒:“排到我們了。”
    “哦哦哦。”
    -
    晚上的椰子雞制作很成功,晚餐後,兩人早早回了卧室。
    鐘晚洗澡出來,梁序之坐在陽臺旁邊的沙發上看書,指尖夾了支燃了一半的煙。
    她坐在床邊正準備塗身體乳,餘光瞧見床頭櫃上似乎有個色彩鮮豔的盒子。
    鐘晚轉過頭,定睛一看,陷入了沉默。
    她裝作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又往窗邊瞄了一眼,正好對上梁序之的目光。
    鐘晚撩了下頭發,不太自然地問:“…你什麽時候買的。”
    她頓了下,修正了問題,“是你買的嗎?”
    梁序之看着她,緩聲道:“不是我還能有誰。”
    “下午在超市,你不是一直在看這個?”
    鐘晚再一次沉默了。
    戴口罩和帽子沒有用,壓低帽檐也沒有用。
    全都是欲蓋彌彰。
    片刻後,鐘晚伸手把那個紅藍相間的盒子收回抽屜裏,幹巴巴笑了一聲,“你怎麽買的?”
    話畢,她就先想起來前不久她用梁序之的手機下載了外賣軟件,并且給他展示了一波在杭市點外賣送達的速度能有多快。
    于是鐘晚沒等到他的回答,就将話題轉向別處。
    梁序之把手裏的煙熄滅,站起身,緩步過來,一言不發接過她手裏的身體乳。
    ……
    一切結束,鐘晚被他抱着從浴室出來,放在床上。
    她扯過折在角落的毛毯,給自己蓋好,腦袋無力地枕在他胳膊上。
    先前的兩個多小時,鐘晚無數次後悔她在超市多看了這款計生用品幾眼。
    感覺有點過于的…新奇了…
    但梁序之好像很受用,久違地完全不顧她的反對,按着她做了三次。
    已經快到零點,梁序之靠在靠枕上,空閑的那只手拿着手機看郵箱。
    鐘晚把手機從他手裏搶過來。
    她還是好奇,所以打開外賣軟件,果然看到今晚的一份訂單。
    商家地址還就是他們下午逛過的那家超市。
    鐘晚開始轉而後悔在他手機上下載外賣軟件這件事。
    把手機還回去之前,她返回主頁面,又看見上面明晃晃的綠色标志。
    梁序之手機裏本來就沒下載幾個app,一個頁面都放不滿,排在後面的三個圖标都是後來因為她下載的。
    鐘晚手指停在綠色标志上,點開前,問他:“我可以看嗎?”
    梁序之說,看呗。
    鐘晚打開他的微信,毫不意外的,看到他整個微信列表裏還是只有她一個活人。
    連置頂都用不上,除此之外,就只有新聞通知。
    鐘晚:“……”
    她有氣無力地笑了下:“你這都不用給我備注了。”
    梁序之想起有次堂弟梁家逸在他辦公室用電腦投屏,右上角曾經閃出過微信的通知。
    雖然是很久之前的事,但他印象深刻。
    因為當時那條消息是梁家逸太太發給他的,他給她的備注是:全世界最最可愛的老婆大人。
    據說是他太太拿着他手機強行給他改的。
    梁序之帶着她坐直了些,嗓音低沉:“你可以改一個。”
    鐘晚的微信名就是一個月亮的emoji,聞言,她也來了興趣,打開修改備注的頁面,琢磨很久,沒想出個所以然,偏頭看他一眼,不滿道:“你怎麽不給我想一個,難道我在你這都沒什麽愛稱嗎?”
    梁序之輕笑了聲,把手機拿回來,在備注那一欄打出‘晚晚’兩個字。
    ‘最最可愛的老婆大人’什麽的過于肉麻,他打不出來。
    鐘晚挑了下眉毛,勉強算他過關。
    梁序之放下自己的手機,又拿起她的,“禮尚往來”,也要看她給他的備注。
    鐘晚心虛地解鎖手機。
    果不其然,也是沒改過備注,就是‘梁序之’三個大字。
    鐘晚解釋道:“你的微信名就是大名,清晰明了,而且加上你的時候我們還什麽關系都沒有呢,我就沒改過。”
    既然都說到備注這件事了,梁序之微揚了楊下巴,讓她現在改。
    鐘晚慢吞吞在備注框裏輸入‘未婚夫’三個字。
    “這樣可以了吧?”
    梁序之眯了下眼,笑着把她抱進懷裏,在她耳邊低聲說:“現在是可以。但按這種備注方式,下個月你就要改成別的了。”
    鐘晚轉着他中指上的戒指把玩,有點明知故問的意思,“下個月,改成什麽?”
    梁序之反問:“你不知道?”
    鐘晚也笑,松開他的手,翻了個身,故意輕飄飄地說:“下個月的事就下個月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