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雲祈氣急敗壞,擡腳就要踹人，餘燼閃了過去，到電腦前把鏡頭扭了回來。
赫然間,雲祈的臉出現在屏幕上,他又扶着椅子轉過了身去,餘燼把鍵盤撿起來，線也被弄掉了,他插上，塔塔窩在一邊的拐角，餘燼看了它一眼,把鍵盤放回原位。
“別好奇，就是你們想的那樣,”餘燼說：“你們洛神要揍我。”
“我什麽時候要揍你了？”雲祈忍不住轉回身,滿臉漲紅，“是你不正經,你越來越沒臉沒皮了……”
【七洛你竟然敢罵Eidis】
【世道變了,哎,以前都覺得七洛配不上E神，結果還是E神追得人家，不知道打了多少人的臉】
【你倆怎麽那麽自然啊,這要是作秀我真的佩服你們的演技】
【雖然但是，為什麽洛洛罵人我也覺得很可愛！我已經瘋啦！】
【傳下去，E神不要臉】
【E神不要臉,七洛說的】
還真就這麽傳下去了。
這場直播之後會發生什麽，餘燼都能想象得出來,他在這一場直播裏提供足了物料，足以堵住網絡上絕大部分人的嘴,只要他刷到雲祈不是他和郎獻的這些那些就夠了，為此餘燼什麽都做得出來。
【你倆都這樣了，就不能那樣嗎】
【磕瘋了！太美好了！！】
【E神把椅子轉過來！我要看紅臉的七七！】
【你倆剛剛不會在那啥吧，為什麽七洛要背對我們！該不會……嘻嘻】
雲祈雖然沒有看到彈幕，可也知道彈幕是什麽模樣，餘燼的影響力這麽大，直播之後會發生什麽他簡直不敢想，雲祈噌地站起身，走出了鏡頭，對餘燼道：“我走了。”
餘燼看他：“晚上帶你去買衣服。”
“不要！”雲祈抱起桌腳的貓，打開直播間的門走了出去，“拉黑你。”
餘燼笑了一聲，他回頭把椅子推了回來，嘴裏總感覺有吐不盡的貓毛，彈幕問他在幹什麽，他道：“結晶鑽我嘴裏了。”
餘燼這場直播帶來了空前絕後的影響，他和雲祈的關系傳到了外網去，在外面廣為流傳，一段被營銷號添油加醋的美好愛情故事就這麽散播開來，連外國一些選手都發消息來祝賀雲祈。
雲祈這兩日沒有再直播了，他想停一段時間，因為餘燼的回應讓所謂“炒作”鬧得更大，雲祈現在見了誰都會被問起跟餘燼是不是真的，餘燼真是憑一己之力成功讓全網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了他們這段感情上，再沒有什麽“墨洛CP”的聲音，連續幾天刷到的都是他們自己，雲祈索性先把手機丢開，能清淨會兒。
周三這天，雲祈剛起床，弋陽就追着他問東問西，問他怎麽從餘燼房間裏出來的，他和餘燼的關系唯獨弋陽沒當真，其他人都暗暗察覺到了貓膩，比如長漱旁敲側擊地說是不是又跟餘隊出去了，他的眼神暗示得很明白，就差直接說我知道你們的關系了。
雲祈不自然了好幾天，可他也沒有反駁，因為每回給自己找借口都是挺麻煩的事，大家又不是傻子，他跟餘燼又不夠低調，明裏暗裏的都有些超越隊友關系的互動，被當真也正常。
弋陽是一直不相信的，雲祈也沒打算告訴他，小孩的心思純粹，從來就沒想過他哥是彎的，雲祈說：“炒作，別當真。”
“吓死我了！我就說你倆不能嘛！”
雲祈想，這事讓餘燼自己去跟弋陽說，他不攬這個費勁的活兒。
反正不知道餘燼是怎麽跟弋陽說的，後面幾天弋陽的眼神很不對勁，比如打訓練賽的時候時不時盯雲祈一眼，但什麽也不說，吃飯的時候欲言又止的，單獨相處時嘗試開口說話，又說沒事，雲祈知道，他別扭着呢，也沒問餘燼怎麽回事，他心裏清楚，時間會消除弋陽的質疑。
公開了以後，雲祈很少外出抛頭露面，他的生活就是基地這一小塊地方，直到和餘燼一起接的那個綜藝節目開始，雲祈的生活才再次出現新的風波。
節目還沒拍就已經在網絡上火過了，因為是明星陣容，加各種流量小花，還有電競圈的熱門選手撐着，就是節目設置很爛，粉絲們也會為自己的偶像買單，于是這個綜藝節目未拍先火，光是從陣容上就被制作出來許多大瓜，供網友們起哄。
餘燼因為跟雲祈炒作的事，更是給這個節目增加了一定的看點，因為他們倆分別為兩個不同戰隊的教練，節目設置這兩個戰隊是要有競争的，他倆競争了網友能不來勁嗎？
一共四個戰隊，同受邀的還有WG的Free，Pupli的夢橋，全都是當下熱門選手，流量響當當的，節目策劃會整事，這些人聚在一塊兒，就是光坐在那兒聊天都能剪出花兒來。
四個戰隊相互競争，四個職業選手為教練，第一期就是介紹每個人的身份和各自在游戲中的擅長位置，然後進行一個小測試，再由教練選人，沒選到的就被待定，參加待定組的突圍賽，節目流程雲祈了解的還算是迅速，倒是Free理解能力有問題，或者說瞻前顧後的，對流程提出了很多疑問。
雲祈雖然是第一次參加這種綜藝拍攝，但他知道不用過分認真，綜藝節目娛樂性強，他擺正自己的心态，編導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
選人的時候，他的權利并不完全由自己，一些他不想選的人臨時導演要他選，他想選的人導演又讓他放，說是有些明星跟哪個教練比較有話題，他就聽着，耳返裏全是導演的指令，他就像一個傀儡，對衆多明星人物笑笑，給出為什麽放棄人家的借口，反正這活兒算是惹了一身的騷。
第一期播出的時候，就有人說他飄了，雲祈都無所謂，娛樂圈嘛，綜藝節目嘛，有話題就夠了，誰真的在意他為什麽放棄對方。
雲祈帶領的戰隊名字叫“打得你落花流水”，這名字是他的隊員自己取的，說是落花流水和他們教練的名字相稱得來的，雲祈只覺得滑稽又勉強，不過這綜藝節目的焦點在明星身上，他們這些教練只是節目設置的一環，并不重要，雲祈也就随便他們了。
“媽的氣死我了，”夢橋來到化妝間跟雲祈吐槽，“跟Eidis打的那一場輸了，惱死我了，一群樂子的操作我真想笑。”
“噓，”雲祈提醒他，“隔牆有耳。”
夢橋忙收了音，要知道這話傳出去他吃不了兜着走，都是些流量小生，他前兩天對隊裏一個男生語氣重了一點都被粉絲做出視頻罵了，說他脾氣不好之類的，說他有什麽本事憑什麽這麽罵人，夢橋是被罵老實了，只是受不了自己的戰隊一再受挫。
此時的化妝間裏只有他和雲祈兩個人，雲祈盯着手機，夢橋問他：“你看什麽呢？”
雲祈說：“賽後回放，問題多到我不知道從哪裏開始整改。”
“是吧！”夢橋恨恨道：“這些人真傻逼，我都不知道說什麽了，好幾次我都無語，真不知道他們上這節目來幹嘛了，雖然說是綜藝，可能不能也請點會玩游戲的，娛樂圈這麽大請不來嗎我不信，真就是請這群祖宗來氣我的。”
雲祈笑了笑：“你知道這節目什麽性質還跟它置氣？”
夢橋說：“後悔了我，合同都簽了我不能退，要不是想賺點零花錢我真不想來這節目，不過你為什麽來？你和E神的資源應該很多吧，現在這麽火。”
“多是多，但只有這個節目是我們倆同時受邀的，”雲祈說：“他帶我來的。”
夢橋瞪大眼睛，語氣小心翼翼：“你倆……不會真談了吧？”
雲祈擡頭看過去：“你猜。”
夢橋說：“我猜啥啊，網上都這麽說的，直播互動做得跟真的似的，不信我都要信了。”
“那你就信着，”雲祈站了起來，把手機滅了屏，走出椅子，“我出去了，到我了。”
夢橋擡擡手：“小心點，Free那個戰隊裏有幾個蠻厲害的。”
雲祈擺擺手示意知道了。
回到鏡頭前，現場錄制，雲祈要打Free的戰隊，主持人還要他們賽前放狠話，雲祈又不是自己上，他哪兒敢賽前放什麽狠話，輸贏捏在別人手上，雲祈只能給自己留後路，沒把話說絕。
Free倒是信心滿滿，說道：“你們叫落花流水是吧？給自己的下場都取好名字了，我還需要多說什麽？”
身後的隊員尖叫着起哄。
雲祈笑了笑，跟Free對視了一眼，沒多說什麽，他明白自己手底下這個戰隊的實力，果不其然，0：2被Free的戰隊血虐，他輸得心服口服。
能不服嗎？對這個游戲有點理解的選手都被Free選走了，雲祈再怎麽做陣容布置，再怎麽叮囑自己的隊員，操作跟不上，陣容碾壓對方也贏不了，游戲上一整隊都是花瓶，每個位置都問題百出。
【很想知道洛洛此刻的心情】
【洛神這輩子沒這麽無語過】
【蔡清羽我本來還挺喜歡他的，上一期跟七洛叫板我就開始煩他了，有大病似的，自己操作有問題态度還惡劣，不知道的以為他才是世界冠軍呢】
【同，蔡清羽好惡心，每次七洛跟他說什麽臉都特別臭，吊兒郎當的也能當明星，內娛完了】
【他算個雞毛的明星？沒演技沒實力，靠砸錢上熱搜的東西真以為自己是根蔥】
【難道不是七洛有問題？清羽哥哥都說了只會玩星露，還讓他拿月神，輸了能怪我家哥哥嗎？教練不行，還是好好當他的選手去吧，別來蹭這波流量了】
【洛洛的這個戰隊從第三期到現在就沒贏過，好慘，人都快淘汰完了】
【E神也是的，剛贏一局，笑死我了，這輩子沒輸過的野王在這節目嘗盡了失敗的滋味】
【E神估計都想罵人哈哈哈】
【Free還可以，Free那個裏面林維和葉子都很穩】
【果然是綜藝節目，隊員自己都不在意輸贏，輸這麽多還笑得出來，神來了也拯救不了他們】
因為輸得太慘，導演組還真請了一個神來幫雲祈。
他請的誰呢，最近特別閑的子務，飛行嘉賓子務就一場，成功逆轉了“落花流水”隊的連敗局面，賽後他還取笑雲祈，說他的戰隊起的什麽名字，不輸才怪。
“不是我起的，”雲祈說：“隊員自己起的，全名叫打得你落花流水，謝謝。”
子務樂了一聲，靠着門框說：“你說你跟燼哥是不是閑的沒事幹，來參加這種節目？燼哥戰無不勝這麽多年，幾期節目讓他把這輩子的敗局都輸光了，我說你倆不如拍拍廣告來得舒服。”
“不一樣，我們想賺人家的錢，人家想要我們的命，”雲祈想得很開，“不過沒事，就當放松來旅游了，我打職業這麽久還不如參加人家一期節目賺的錢多，輸就輸了，無所謂。”
“你很缺錢？”
雲祈說：“不缺錢，但我職業期內肯定得多賺錢，人生這麽長，我得為以後做打算。”
“你就是不打職業了也賺得到錢，你現在可以說是電競圈最火的選手，已經蓋過燼哥了，”子務說：“将來還有得賺呢，退役了也不耽誤。”
“萬一呢？”雲祈說：“我還是值錢的時候跑一跑合作吧，再說了，他馬上生日到了，我想買的東西……很貴。”
餘燼的生日要到了，每年他的生日都鬧得很火熱，全球應援，時代廣場上都是粉絲花錢為他投的祝福廣告，餘燼的生日又能養活一大批媒體，今年KRO又奪冠了，也是餘燼停賽兩年後的第一次比賽，就帶領了隊伍奪得冠軍，今年只怕會比往年更熱鬧。
子務沒問他要送什麽，只道：“缺錢了我可以借你點，不說百千萬的，十幾二十的我還是能拿得出來。”
“你家的産業都歸你了嗎？”
“全被我變賣了，”子務說：“他們經營的那些東西我不感興趣，已經讓律師去打理了，老東西資産不少，估計得不少時間能全部賣完。”
雲祈看着子務，目光探究。
子務意識到他的眼神，問道：“怎麽？”
雲祈最近聽到了一些子務的事情，從融融那兒了解到的，他琢磨着，忍不住問了出來：“我聽說你那個……前男友，過世了？”
“這不是應該的嗎？”子務說：“他又沒錢治病，當我爸一輩子情人到頭來一分錢都沒混到，這個下場很爽不是嗎？”
沒錢治病……就算有錢也不一定治得好，但會讓他多活一段時間吧？不過子務沒有支援他，說明子務對他已經徹底寒心了，雲祈一時不知道誰更悲哀。
“你覺得我應該出錢幫忙？”子務看見雲祈欲說還休的樣子，并不跟着他一起痛快。
雲祈擡起臉，說道：“我覺得你應該開始新的生活。”
突然，子務笑了兩聲。
雲祈不解地望着他。
子務道：“我說你這段時間，一直待在這兒錄節目，消息這麽不靈通，不知道我已經談到男朋友了？”
雲祈驚訝：“是嗎？”
子務說：“是，外行的人，跟律師打交道的時候認識的，比我小一歲。”
“那挺好的啊，外行也好，不一定非要同行的人，多了解別的行業也挺有意思的……”
“可惜，我跟他掰了。”
雲祈語塞。
子務卻笑笑，完全沒有受到什麽影響似的，“談了兩個星期，像你說的那樣，認真地對別人，但我發現我功利心太強了，太沖着真心去了，一切就變得很不自然，而且很快我的新鮮感就散了，就跟你說的差不多，我已經沒精力愛別人了，所以我不想浪費時間，跟他掰了。”
“那……”
“我想過了，”子務打斷雲祈，“我沒必要非去找什麽對的人，一切順其自然就好，如果遇不到我就不開始，人這輩子沒了愛情又不是不能活，我玩過這麽多人，如果我這樣的人也能得到好下場得到真心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你別這麽想……”
“我不是自暴自棄，我只是不想将就。”子務看着他，目光沉沉，“我還是喜歡你。”
雲祈愣了一下。
随後他就看到子務露出一個戲谑的笑容：“開個玩笑。”
雲祈瞪了他一眼：“不好笑。”
子務還是笑了兩聲，他直起身，走出了門框：“給你贏了一把了教練，祝你接下來好運，我是飛行嘉賓，節目組沒管我的飯，撤了，代我給燼哥問好。”
雲祈看着他離開，子務的姿态潇灑，好多人出來看他，跟他打招呼，一張讓明星都動容的臉，可見這一輩子得多麽風光。
可事情永遠沒有表面上那麽簡單。
這個世界也沒想象中那麽純粹。
節目錄制了三個星期，雲祈跟一些明星選手都混熟了，會一塊吃飯，還會約活動，許多明星關注了他，戰隊裏來來去去，舊嘉賓去了新嘉賓來，雲祈也算在娛樂圈有人了。
錄制期間雲祈和餘燼都是歇在節目組準備的酒店裏的，白天他們是各自戰隊的教練，相互拼殺，晚上就抱在一塊恩恩愛愛，雲祈跟餘燼吐槽他戰隊裏的一些人和事，尤其一個愛豆蔡清羽，最近跟他很不對付，但說是吐槽，其實還是自省比較多。
“我的安排真的有問題嗎？”雲祈說起上一場錄制，“可能我真的沒有考慮到他擅長這塊的問題。”
“你是站在職業角度出發的，沒問題，他是站在個人角度想的，也沒問題，”餘燼說：“你們缺少溝通，好好跟他說，應該可以理解的，都這麽大人了。”
“那我明天跟他說說吧，”雲祈說：“要是我的問題我就跟他道歉，我沒做過教練，看來以後要學學了。”
“你又沒打算往教練這方面發展。”
“說不定啊，”雲祈道：“多了解一下總是沒錯的。”
第二天去錄制，雲祈就找了那個愛豆溝通，他的本意是好的，可對方的态度極不友善，陰陽怪氣他靠餘燼站在今天的位置，雲祈忍了，他的忍耐力一直可以，直到蔡清羽Diss了餘燼一句，雲祈當時就把手上的臺本砸在了地上。
“有本事你再說一句！”那是他第一次當衆發火。
蔡清羽吓了一跳，随之工作人員圍了過來，不過節目組也會搞事，攔歸攔，拍歸拍，這段視頻還是傳出去了，蔡清羽被沖的體無完膚，可他的粉絲戰鬥力也足夠爆表，人不多，但攻擊起人來也是刀子往人心窩子捅，兩家血戰了三天三夜。
節目組就要這話題呢，放出了許多剪輯過的視頻拱火，有人說雲祈的脾氣怎麽這麽差，有人嘲諷蔡清羽沒素質，鬧得風風火火。
不過蔡清羽很快就退出節目了，雲祈戰隊的人被刷得差不多了，是倒數第一，現在面臨重組，雲祈早就有心理準備，重組後的戰隊實力雖不怎樣，但戰隊內很和諧，每天大家都是開開心心的。
網友辣評：
【七洛應該是最讨厭隊內矛盾的吧，他以前在SK就被針對的好慘，蔡清羽撞槍口了】
【不是這個吧，好像是蔡清羽提到了Eidis洛洛才發火的】
【七洛脾氣是真的好，他當年被全網怼開黃腔的時候都沒發過脾氣，一直都是笑着面對鏡頭的，可憐寶寶】
【現在有人護着寶寶啦，大家快去看KRO選手發的最新消息，都是力挺七七的】
【E神都直接公開怼蔡了】
【還是Eidis最剛！！】
餘燼确實公開站隊了，發布的最新消息言簡意赅，簡單的幾個字@蔡清羽和其公司的一條“不服來幹。”
這麽多年了，粉絲沒見過餘燼公開怼誰，這是第一次，他蹚了娛樂圈的渾水。
由此，餘燼和雲祈的關系被更多的人認可，誰也不再相信那只是簡單的炒作。
綜藝節目錄制的期間，發生了許許多多的故事，都讓雲祈記憶猶新，除了和蔡清羽的矛盾，其他都是些愉快性質的。
比如節目組給餘燼慶祝生日的事，粉絲做了應援海報，上海廣場的投屏上全是餘燼和英雄角色的臉，粉絲們做的很有心，把餘燼和他擅長的英雄瑞恩做了個水墨風半臉畫，在屏幕上大肆播放。
餘燼的生日是在錄制時間，當天錄制完，雲祈就帶餘燼去了一個地方。
是4S店。
面前展示着一輛新的歐陸，顏色也是黑的，跟餘燼上一輛沒區別，餘燼問道：“你送我車？”
雲祈道：“你不喜歡嗎？”
餘燼沒有回答，而是問：“為什麽送這個？”
雲祈說：“因為我賺錢了，想送你好的，我聽融融他們說你那輛車開很久了，我想送你個實用的，給。”
他把鑰匙放在餘燼手裏：“現在就可以把它開走了，其他的我都弄好了，我知道你怕麻煩，所以我提前注冊好了一切，你直接提車就好了，資料填的是我的，但車子是你的，我也是你的，餘隊，生日快樂。”
餘燼嘆了口氣：“我本來打算下一輛換其他品牌的。”
雲祈收住了笑臉，還沒說什麽，餘燼便抓住他的手腕帶他往車裏進，“逗你的，我還是最喜歡歐陸。”
兩人上了車，車子開出了4S店，他們回了家。
生日這天，兩人折騰了很久才睡覺。
蛋糕也沒來得及吃，光是被讨要就鬧到了深夜好幾點，他們倆從車上就開始了，試駕第一天，他們就贈送了新車好一個見面禮。
雲祈算是知道了，凡是生日就是他倒黴的時候，他生日得被折騰，餘燼的生日折騰的也是他，那裙子蓋不住濕淋淋的大腿，細碎的破布一塊塊漂在泳池的上方。
随着波浪起起伏伏。
雲祈趴在泳池邊，氣喘籲籲。
餘燼把人撈起來，将場地轉到了房間裏，又到沙發上。
雲祈就像個提線木偶，關節被扣成各種形狀，他渾身都軟成了水，癱在人的身上，任由他如何，嘴裏只發出一點兒破碎的嗚咽。
……
節目播出後，雲祈的流量又翻了一翻，這個綜藝上得值得，娛樂圈遞來的合作越來越多，老巡笑得合不攏嘴，正要給雲祈安排更多類似的綜藝時，餘燼那兒卻不許了。
他說今年的娛樂到此為止，這個節目錄完以後就不會參加其他的了，雲祈也答應了，他們終究是職業選手，他不會忘本，穩固自己世界第一的地位才是他的終極追求。
因為節目播出的事情，雲祈在打訓練賽的時候，碰見的戰隊都會問他綜藝節目感受如何，雲祈也不拘謹，跟他們聊的有來有回。
“洛神，教教我胡子怎麽穿中路這個牆。”隊內語音頻道，有人向雲祈請教。
“那我下把拿胡子教你好了，”雲祈說：“光嘴上說我怕你領悟不到精髓。”
于是下一局，雲祈就拿了穿刺胡子。
這一局他沒想過會碰到誰，當上海SK久霜出現在加載界面，雲祈才悄然發現，他遇到老戰友了。
久霜也很快發現了他，二人都在做直播，他們沒瘋，粉絲卻瘋了。
【媽嘞，匹配到洛神了】
【霜兒，你完了】
【我靠世紀大戰，SK老冤家上線了】
【久霜你完了】
他确實完了，雲祈沒有要針對他，但是這局他拿的是穿刺胡子，就是要教人穿牆呢，久霜在SK本來就是法師位，這下好了，直接成了雲祈的靶子，牆都穿了他能不殺人嗎？久霜被強殺了幾下，兵線都不收了，胡子不露視野，他就不出去吃兵。
“學會了嗎？”雲祈說。
“學費了！”隊友激動地說。
久霜的直播間安安靜靜的，他萬萬沒想到會匹配到雲祈，雲祈一戰成名後，他久霜的好日子可就算到頭了，沒少被他的粉絲嘲諷陰陽，不過他喊不了冤，以前确實針對過雲祈，現在對上正主了也只能閉嘴被嘲。
他現在算是學乖了，打死他也不會想到曾經最看不上眼的輔助竟然能成為世界冠軍，雲祈成名之後，倒黴的不止久霜一個人，SK全員都被問候過，還有網上一些對他開過黃腔的主播，一些譏諷過雲祈上不了首發的主播，都沒落無聲了。
最早放出有關于雲祈底下是香的謠言的P老爹更慘，他被KRO發了律師函，告上了法庭，鬧了好大的風波，KRO以精神損失費向對方狠狠敲了一筆，還要求P老爹發布道歉聲明，弄得人盡皆知，這也徹底震懾到了許多對雲祈懷揣惡意的網絡分子，網友都說現在七洛是KRO的寶，KRO大家大業地整起人來別提有多狠，再有實力的當紅主播也沒法跟KRO硬碰硬，還有一種聲音說這都是Eidis的意思，因為雲祈是Eidis的男朋友，所以人家不爽了，就要收拾人了。
久霜也不知道什麽是真的什麽是假的，他只知道不安分有的苦頭可吃，加上雲祈跟Eidis的事傳得沸沸揚揚，久霜心裏再怨恨再不解也不敢表現出來，只有打完這局比賽的時候，旁敲側擊地問薛延，雲祈現在對他們是什麽态度。
“好久沒聯系他了，”薛延說：“你怎麽突然問起他了？”
久霜和雲祈是最不對付的，薛延心裏明鏡兒似的，這些年都看在眼裏，他這句話純屬是為難人罷了。
“沒什麽，就問問。”久霜坐回去，對着電腦，輕輕嘆了口氣，舔着臉發送了一個好友申請，驗證消息填的是“對不起，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諒。”
這條消息石沉大海了。
他從未得到過回複。
便只能對着電腦，懊惱自己過去嘴賤的時刻，是金子總會發光，可他以前怎麽就沒發現雲祈這個人身上的光芒？俗話說讨厭你的人永遠都會讨厭你，無論你做什麽。沒錯，久霜并不真誠，他只是為了自己往後的職業路好走一點，SK跟KRO做對手還不夠格，他不想職業賽場上碰見雲祈，他看過雲祈的比賽，他知道這個人的上單簡直變态。
真他媽世事無常。
久霜丢開鼠标，對着電腦屏幕發呆。
KRO最近沉寂了下來。
外服打完了，他們戰隊打國內沒有壓力，但也不會懈怠，每一年都會出現許多黑馬戰隊，江山代有才人出，不努力坐不穩這個位置，餘燼知道，KRO的衆人也都知道。
餘燼站在窗口，看陰冷潮濕的天。
雲祈裹着一件外套走到他的身邊。
“看什麽呢？”
餘燼擡手護住雲祈的腦袋，指向一個方向，“看到沒有？”
雲祈眯着眼睛瞧：“什麽？”
餘燼說：“鳥窩。”
雲祈又仔細瞅了一會，才發現一個圓點似的東西：“看到了。”
餘燼突然感傷了起來：“這個行業每年都會來很多人，也會走很多人，不知道你我還能在這個行業裏待幾年。”
時光飛逝，餘燼不知道見過多少花開花落，總有一天輪到他們自己。
“不管多少年，我已經很滿足了，”雲祈說：“我這輩子已經圓滿，你也是，你是很多人的信仰餘隊，你會退役，但信仰不會。”
“你挺會安慰人的。”
“我才不是安慰人，我說的是事實。”雲祈趴在窗口，餘燼站在他的身側，同他一起看向遠處那個鳥巢，“我唯一的遺憾就是當初沒有陪你一起打職業，陪你經歷行業裏的是是非非，這些是讓我最愧疚的。”
餘燼的指尖在雲祈的腦後揉動：“別說這些，我沒怪過你，你也別抓着這些不放。”
天氣會影響一個人的心情。
雲祈還要說什麽，又覺得沒必要，餘燼不會怪他，是他自己不放過自己。
他們現在的生活很好，也穩定，他應該完全摒棄過去，雲祈已經努力去做了，可是餘燼對他越好，他越覺得自己虧欠他的地方太多，最終這些愧疚都化為了一句真摯的：“餘隊，我真的好愛你啊。”
餘燼低下頭，在雲祈的發頂落下一個吻，他從身後将人圈在臂彎裏，“冬天要到了，今年新年，你想怎麽過？”
“還遠着呢。”
“不遠，眨眼間的事，”餘燼說：“說說。”
雲祈想了想，目光憧憬地說：“沒有想怎麽過，就想我們在自己的家裏，和塔塔一起過，日常就好了。”
“只想這樣？”
“這樣最好了。”雲祈說：“有你一切都好。”
餘燼又吻了吻雲祈的耳垂：“那就這樣過，如你所願。”
這一幕被弋陽看見了，瞪大眼睛，餘燼和雲祈發現了他，弋陽很快跑掉了。
餘燼扭回雲祈的臉，不想他此刻把注意力放在別處。
“謝謝餘隊，”雲祈扭回頭，抱住餘燼的脖子，說道：“新年快樂。”
餘燼道：“還早。”
雲祈學他的話：“不早，眨眼間的事。”
兩人相視一笑。
快要入冬了。
雲祈裹緊身上的衣服，跟餘燼往訓練室裏回。
“餘隊。”
“嗯。”
“下午想跟你一起打。”
餘燼輕聲應道：“我也正想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