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温迪在心中感叹,“这就是海什木么,果然是走到哪里,哪里便有传奇故事的有趣家伙。”
    他弯着眉眼,侧过头,含笑用手指勾住了海什木要收回去的手。
    略带凉意的指尖在海什木的掌心画圈,他还未反应,风精灵便若无其事将酒壶推入了青年的掌心。
    冰凉的感觉被壶身的温度覆盖,海什木的指尖扣住酒壶,他注视侧脸对他的温迪,仿佛刚才犹如轻风亲吻掌心的奇异触感,不过是一场夏日的幻觉。
    温迪晃着小腿,他没看海什木,却用和海什木对话的口吻揶揄桌边的两根木头:“哎呀,海什木,你这是什么话?”
    他低笑:“就算你和摩拉克斯和若陀不是一家的……那不是更好了嘛?”
    “……”
    当所有人因为温迪的这句话将视线集中到他的脸上,吟游诗人把玩着渐变色的辫子,意味深长开口了:“毕竟家花哪有野花香啊,你说是吧海什木?”
    他还特意上扬了语调,让这句话听起来相当耐人寻味。
    海什木不置可否将手里的酒壶放到桌上:“无论家花野花,我遇到的都是食人花。”
    温迪一下子笑倒:“食人花!海什木对于大家的秉性都很了解嘛!你遇到的家伙可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呢!”
    “海什木才是最不好惹的那一个。”若陀给自己再倒上了一杯酒,他不爽地抬杯朝向了海什木的方位,“所以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
    海什木挑了挑眉:“问我?”
    若陀无语:“你觉得我会对摩拉克斯或者巴巴托斯的想法感兴趣吗?”他不客气地与海什木碰杯:“不许含糊其辞,也不能顾左右而言他,你现在是真准备留在娜布他们那边了吗?”
    他紧紧盯着海什木:“如果你说‘是’,又承认你这次来璃月只是打着宣告他们主权的心思,那我们……我们不会怪你,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仍会是你的朋友,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帮忙。”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若陀自认为非常释然洒脱,但那咬牙切齿的语气,那凶恶狰狞的表情,他暗指的“帮忙”,更像是在自荐,自荐自己能把娜布他们剁成馅去包饺子。
    摩拉克斯捻握指尖,半满的酒杯在轻晃中荡出波纹,他的态度相对于若陀并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威势,但他静静看着海什木的模样,其实也不比若陀良善到哪里去。
    “稍微有点可怕呢。”温迪摇了摇头,“不像我,只会心疼海什木,是不会让海什木有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负罪感的。”
    他笑盈盈地看着海什木:“我只会自己送上门来,到时候海什木把持不住,是我勾引海什木的错,不是红杏出墙的海什木的错。”
    海什木扯了扯嘴角。
    他充分认识到了温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秉性。
    这家伙看似给他脚踏两条船的机会,但要是真的顺着温迪给出的台阶下,海什木岂不是承认自己真是那种不负责任的渣男?
    当然,某种程度上之前的他看起来就相当花心。
    但他从头到尾就没有和谁真正确认过伴侣的关系,亲密接触这件事情,也一直是你情我愿,谁都没有强迫谁,也谁都对他的情况心知肚明。
    至于现在……
    那也不是伴侣。
    打赌打输了的是他的监管权,而不是他的自主权。
    “我不是他们的妻子,我愿意与谁春风一度,他们之前管不着,现在更管不着;要是想管,也不会给我出来散心的机会,因为我一出门就会招惹其他人,他们早习惯了,我玩够了回去就行。”
    海什木相当自然地说出了烂人的话。
    但也不能说烂人。
    人类在家养猫养狗路过可爱的动物时还会忍不住蹂躏一把呢,他有什么错?他能给家里三个提供独占欲之外的一切,也能拿出各种筹码让不属于他的桃花与他缠绵悱恻,他有这种享受的资本而已。
    只要别喜欢上他,他什么都能给。
    跟他温存也不吃亏嘛。
    他在发展一段关系之前,就跟目标对象说好了,这种礼尚往来、两厢情愿的事情,要说烂人也不止他一个啊。
    家里三个都能和平共处呢。
    真要守道德的话,海什木直接挑一个人在一起才是一劳永逸的,人选大抵也是帕尔和阿蒙二选一,但海什木觉得那样的话,家里都能打得死去活来的。
    现在这样挺好了。
    “若陀果然没说错,你才是最可怕的。”温迪小声吸气,他的神色相当微妙,却又带着一种了然,“看似所有人都有机会,但所有人其实都被你排除在了胜利之外吗……”
    “哈,真够花心的。”若陀撇撇嘴,脸上却出现了控制不住的笑意,他握住斟满酒液的杯子,“那你这次出来,有打算来采璃月的矿吗?”若陀揽着摩拉克斯的肩膀:“一个山海化形,一个万象天动,想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