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绷的神经怎么也无法放松,但膝盖上的触感稍稍拉回了她纷乱的思?绪。她的长裙被掀起一角,一方手帕正压在她的伤口上。清水镜低头,看着?在她身?边蹲下的清水卷,把手搭在了妹妹捏着?手帕的手背上。
血液已经凝固,膝盖上的伤口不?再继续渗血。清水镜从妹妹的掌心抽出已经脏污的手帕,折叠了两下后放进了外套的口袋里。
身?上的咒文仍旧埋在皮肤深处,没有任何?活跃的迹象。如果不?凑近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她身?上那层浅浅的金色纹路。
没有异动的咒文让清水镜稍稍安下心来,万一那些?不?安和焦虑都只?是错觉呢,反正马上就要登机了。
看了一眼腕表的时间,清水镜拉着?清水卷的手站起身?,走向了登机口。
登机口排队的人寥寥无几,工作人员的行动也都很迅速,只?花了几分钟时间,她和妹妹就坐上了飞机。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她靠在椅背上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这一瞬间的放松让她错过了窗外的风景,她没有看到,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开始电闪雷鸣。闪电照亮了整个天幕,堆叠的乌黑云层中,隐约能?窥见一条龙的影子。
暴雨来临,狂风裹挟着?大颗的雨滴敲击着?机身?和窗户,昏黄的天色和静谧的机舱让人感到昏昏欲睡。
有一条毯子盖在了她的腿上,她睁开眼睛想说一声谢谢,却对上了一双碧蓝色的眼睛。
巨大的阴影从她的身?前笼罩下来,将她整个人完全吞噬。清水镜转动僵硬的脖颈看向身?侧的座位,和她预料的一样,原本坐在她身?侧的清水卷已经不?见了踪影。
等到这个时候,清水镜才发现,不?止是清水卷,在她前面登机的三个人也不?见了。
只?是闭了一下眼睛而已,再睁眼时,整个世界都变得截然不?同?。
整个机舱内只?剩下了她和五条悟两个人。
熟悉的气?息越压越近,飞机起飞时气?流颠簸,不?知这人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有站稳,他俯身?摁住了她的肩头。
身?上那些?原本安静的金色咒文开始变得躁动不?安,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无限缩短。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五条悟眼底的笑意带着?点纵容的意味:“如果觉得玩够了话,那么就跟我一起回家吧,妹妹还?在机场等我们哦。”
柔软的白发蹭着?她的额头,他的鼻尖和她相抵。彼此的呼吸缠绕在一起,她的余光看到,他的手上还?戴着?那枚婚戒。
清水镜莫名地叹了口气?,伸手抚上了五条悟的面颊。指甲的尖端从他的眼下划过,带起一道?长长的红痕。
在她开口的前一刻,整个飞机的机身?忽然剧烈地震颤了两下,像是在被什么东西?猛烈地撞击。
眼看着?机舱的门慢慢凹陷,下一刻正个门都飞了出去。不?断有风灌进机舱之?中,雨点甚至飘落在她的发顶。
清水镜料想到了五条悟这个时候能?醒来一定是夏油杰在搞鬼,但的确是没料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出场。
衣服和头发全都湿了,上衣紧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了清晰的肌肉线条。夏油杰走进机舱,在清水镜座位不?远处的地方停下。保持着?笑眯眯的模样,他朝她挥手:“又见面了,小镜。”
整个飞机都失去了方向,在风暴中偏航。巨大的咒灵缠绕在机身?上,不?断收紧的过程中机翼被折断。
警报的声音在三个人之?间回荡,清水镜收回了自己的手:“那么,不?如一起死在这里好了。”
—
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野蔷薇意犹未尽地砸吧了两下嘴,看向了伏黑惠:“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
伏黑惠端起面前的水杯,抿了两口后,瞥了野蔷薇一眼:“如你所见,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都还?活的好好的。”
本来还?想再喝一口,但手中的杯子却直接被人夺走。对上伏黑惠不?解的视线,野蔷薇翻了个白眼:“谁管他们两个的死活啊!我问的是清水小姐!”
话已经到了嘴边,但却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开口,伏黑惠斟酌了两下,终于张开了嘴。
但在他说话之?前,教室的门被撞开,虎杖悠仁抱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几岁的小女孩闯了进来,直接打?断了他们的讨论:“伏黑!钉崎!你们知道?这是谁的孩子吗?”
和满脸震撼的虎杖悠仁比起来,坐在他怀里的小女孩显然淡定许多。即使年岁不?大,但也能?看出来以后必然会是个漂亮的孩子,柔顺的黑发垂在肩头,红瞳如鸽血石一般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