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儿???”
    刘钦欲言又止。
    刚刚偶然间一瞥,他好像看见方喻的左小腿上有几道浅浅的红指印,要不是他眼神好,不注意看都发现不了。
    “哪有人好好的掐自己腿,”另一个朋友不以为然道,“说不定是不小心磕的呢,要不就是别人干的。”
    刘钦:“……”
    联想起牧逸和方喻的关系,再想到两个人晚上住一间房,再再想到方喻今天早上和中午不正常的表现,最后再进行了某些发散性思维……
    刘钦非常尴尬地、后知后觉地悟了。
    ……太社会性死亡了,他甚至今天还窜上跳下地追问方喻究竟哪里不舒服。
    这哪里能怪他,是压根对那两个人的关系反应不过来好吗!
    *
    寺庙离得不远,方喻和牧逸走了一小段路,就已经能瞧见建筑的大半部分。和其他人说的一样,这里并不多人过来烧香祭拜,偶尔有零星的几个路人在往回走。
    “不累吗?”走着走着,牧逸忽然问。
    方喻好笑地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这么小瞧我的体力?”
    牧逸:“。”
    “累是不累,”方喻不经意般说,“就是有点不舒服,没什么关系,过一两天就好了。”
    牧逸别开头,冷峻的面容微微发红。
    方喻发现了他的异样,略有点讶异地抬眉:“你不会觉得……我会被你搞得下不来床吧?”
    要是因为这点小事而躺在床上两天下不来床,方喻认为自己长久以来的训练都可以作废了。
    牧逸的脸色更红了:“没有。”
    方喻慢吞吞道:“不舒服是因为你技术堪忧,牧逸同学,学习之路任重道远,不能因为是‘第一次’就对自己放宽要求啊。”
    牧逸:“…………”
    穿过清幽的林中小道,寺庙的全貌逐渐展现出来。
    红瓦飞檐,古朴的青石小路直铺到庙门口,台阶经过香客们长年累月的踩踏,中间甚至微微凹了下去,有个小沙弥正拿着扫把在扫地。
    经过门口领取线香的小摊时,两人领了香,进殿简单拜了拜后,退出来。
    “我想去看看那个。”方喻又抬了下脸,看向大殿前的那棵参天古树。
    浓绿的叶子将阳光过滤,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稍低的树杈上挂着迎风飘荡的红绸带,上面都是香客们亲笔写上去的祝福和愿望。
    “来。”方喻说。
    殿前的空地上也有个小沙弥守着法物流通处,方喻过去领了两根细细的红布条,一个小沙弥又脆生生道:“要把姓名和农历生辰都写到最上面,才能有效。”
    牧逸拿着黑笔,有一瞬的怔愣。
    ……他没想到方喻是特意过来做这件事情的。
    方喻捏着红布条,一转头看见牧逸像是在发呆,忍不住笑起来:“怎么了?觉得我不可能会拿着红布条许愿?”
    牧逸垂下眼,有些疑惑地“嗯”了一声。
    “我以前确实不太爱弄这种东西。”方喻在红布条上写下自己的姓名和生辰年月,一边道:“不过现在想想,还是挺有意思的。”
    “关键不是许什么愿,”方喻长睫撩起,笑盈盈说,“是和什么人在这里一起许愿。”
    说着话,他又刷刷几笔,在红布条上画上了和其他人一样幼稚的“方喻[爱心]牧逸”,再在底下写“长长久久”。
    牧逸始终静静注视着他的动作,在方喻落下最后一笔的时候,牧逸的黑眸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方喻却紧接着开口:“我的写好了。”
    他把另一根红布条放在牧逸跟前,用眼神示意牧逸往上写东西。
    牧逸安静了一会儿,照抄了方喻的愿望,只不过把自己和方喻的名字位置换了一下。
    方喻瞅了一眼,好气又好笑:“这么敷衍?连愿望也不自己想一想。”
    “不敷衍。”牧逸把红绳穿过布条上端的孔洞处,闻言低低道:“这是很重要的愿望。”
    古树下还有零星几个人在往上挂红布条,方喻在树下转了两圈,选定了一个位置,又对牧逸勾勾手:“过来。”
    “我想挂到上面去。”方喻说:“听说那样佛祖会先看见这个愿望。”
    稍低的树枝上已经挂满了层层叠叠的红布条,牧逸抬起脸看了眼,往前走了两步,弯腰抄起方喻的腿弯,一把将人竖抱了起来。
    不远处的香客似乎投来好奇的目光,不过两个人都没有在意,方喻伸长胳膊,十分努力且认真地把两根红布条系在更高的树杈上。
    牧逸仰起头,就能看见方喻白皙的脖颈和喉结,还有漂亮的鼻尖。西沉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他身上,像披了一层碎金色的透明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