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霁笑着点头:“一定。”
烤盘上的东西一时吃不了,汪霁拿起手边的一个塑料袋打开给她:“尝尝吗?”
汪畔看了一眼,很惊喜:“挞粿!是东边巷子里老婆婆那一家吗?”
汪霁说:“是哪个巷子记不清了,但是个老婆婆卖的。”
他和符苏四处溜达时,在一条很窄的巷子里看见的店。
店面很旧也很小,只门前放着一口烧热的煎锅,在腾腾冒着热气,墙上斑驳的木板上写着挞粿的口味和价格。
挞粿看起来平平无奇,就是普通的煎饼,但做法很新奇,装了各种馅料的饼擀薄后放进煎锅里,老婆婆还会在饼上放一块石头压一压。
生意也很好,饶是淡季门口也有人在排队,其中还有当地的居民,热情和他们介绍,说这是当年徽商出门做生意时必带的干粮。
“就是她家,最好吃的一家,婆婆卖几十年了,我从小吃到大。”汪畔说着想拿,但老店包装朴素,几张粿全放在一个塑料袋里,手沾上怕是会油乎乎的。
汪霁看她一眼,伸手从旁边抽了张纸巾,拿纸巾包着挞粿一角递给了她。
挞粿还热着,韧性十足的粿皮里裹满豆黄肉的馅,黄豆粉香,猪肉丁油,一口咬在嘴里,汁水和香气一并四溢。
酱香饼闻到味,从符苏怀里抬起脑袋喵喵地叫,符苏转着腕子揉了揉它:“听话,这是你同类,不能吃。”
惹得汪畔刚咬下去的一口粿差点笑喷出来:“对,饼饼不能吃饼饼。”
突然有人叩门,三人同时抬眼去望。
门外站着个穿着汉服的小姑娘,白墙黛瓦中的一抹亮色,探出头问:“您好,请问这门口可以拍照吗?”
汪畔的民宿外表保留了最老式的样子,木门上挂着生锈的铜锁,白墙上长出古朴的裂纹,柿子树的枝头从院子里探出去,边边角角都流露出古徽州的韵味。
她爽快地点头:“可以,你想进来拍也行,院子里面更好看,就是回头发照片的时候帮我宣传宣传啊。”
不多时有人打电话来订房,汪畔吃下最后一口挞粿,拍拍手进屋。
小姑娘大概约的跟拍,身后还有个摄影师和举着反光板的助理,三个人在门外拍好后踏进院子里又拍了两张,全程放低了交流的声音。
怕她们拘谨,汪霁和符苏也没刻意抬头去看,汪霁看手机,符苏逗酱香饼,直到小姑娘频频往他们这边投来视线,大约是想拍正煮茶的炉子。
汪霁拉着符苏站起来,体贴地让出空间:“来这儿拍吧。”
“谢谢!”小姑娘感激道。
“不谢,”又因为听到她刚才拍照时和摄影师说的不太自信的几句话,汪霁犹豫两秒还是说,“很漂亮。”
这句称赞因为足够真诚所以并不显得唐突,女孩愣了一下后十分开心地笑,眼眸弯弯的脸比手中用作装饰的花更加烂漫动人,引得摄影师在一旁狂按快门。
拍完照片女孩也没立马走,忍着害羞投桃报李地把汪霁从头夸到脚,夸到最后自己脸蛋通红,像只小蝴蝶一样翩翩走了。
“你怎么四处留情?”符苏看一眼女孩的背影冲汪霁挑眉,怀里的酱香饼也配合地叫。
汪霁揉了把饼脑袋:“哪儿看出来我留情?再说了,人也夸你了。”
符苏说:“嗯,夸你审美真好,就连交的朋友都很帅。”
汪霁笑:“那不也是夸你帅了嘛,你一叔叔还吃人小姑娘的飞醋?”
“小姑娘?”符苏看着他,“我什么醋都吃,男女不忌,老少皆宜。”
“别乱用词。”汪霁听乐了。
院子里没有别人,汪畔还在屋里和客人确认入住的事宜,一片安静中,他凑到符苏耳边轻声道:“没有留情,情都给你,最喜欢你。”
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
怀里的酱香饼专注舔着爪子,突然脸蛋被压扁,符苏偏过头,在无人的院中吻上了汪霁的唇。
无尽的温柔中透出一些骨子里抑制不住的掌控欲,一吻结束,汪霁摸着嘴:“你被你儿子附身了吗?怎么还咬人。”
“和我亲嘴的时候还想它?回去就给它肉干和罐头都扬了。”符苏说。
“你抽什么风。”汪霁笑起来。
订房的事处理好,汪畔裹着她的大披肩风风火火地又走出来坐下,两个人望过去,她说:“我就说要多营销,这一下子接两单客人,都是平台上找来的,还连住三晚,发财了!”
说着趁热打铁,赶紧举起手机对着院子和面前的木桌拍了个视频。
已经接近傍晚,天边染上暮色,北风吹过,柿子树上的积雪簌簌而落。
炭炉里的火还在烧着,暖意正浓,粗陶茶壶里咕嘟咕嘟冒出悠悠的热气,年糕和栗子被火烤得鼓起来,发出爆裂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