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啥都知道?”
徐清不答,只是拍拍他:“既然是明主,我自然会投诚。不过为了彼此都放心,这流程还是要走一走的。钱兄,随我一道去接驾吧。”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乔念看见了立在门口来迎接她的徐清和钱辰。
那二人俯身作揖,双手抱拳,拇指立于掌上,这不是寻常好友之间该行的礼,而是臣下对主君的礼节。这动作已经表明了二人的心意,乔念连忙去扶他们,为了一碗水端平,她一只手扶一个胳膊,绝不叫钱辰觉得因为自己是老属下而被冷落。
“徐大人,钱大人,秋日风凉,我叫钱管家拿了好茶,咱们屋里边喝叙话。”乔念使了一个眼色给钱祝,钱祝乖乖跟上,然后又被自家兄长狠狠瞪了一眼。钱祝一时间没明白哥哥的意思,抬头无辜地望着他。
等乔念和徐清走远些了,钱辰便忍不住发作了,她简直服了这个绝笨的弟弟!
钱辰低声道,“你做事怎么这样不当心?刚刚踩了殿下的衣裙自己还没发觉,要不然你以为殿下为什么看你?我为什么瞪你?你个傻小子,跟在殿下身边大半年却半点长进也没有!”
钱祝嘿嘿地尬笑了几声,快走几步跟上乔念,坐在了她身边的位置。
此时此刻气氛异常融洽,乔念和钱祝明明与徐清不熟,或者说是第一次见面,刚记住对方长什么样,此时四人嘴角却都是扬着的,搞得仿佛是好友聚餐一般。
“我想知道,徐大人何时起得这心思?何时知道齐镇的谋算,又是何时了解钱将军是我麾下的人?”乔念先声夺人,连问一串。
徐清神情自若,“前日我的眼线来报郑聿那里不太安分,似乎是在找我和殿下之间的联系,我便已然起疑;至于钱兄和殿下的关系,我上个月中旬便已然知晓,怕殿下多心便未开口;而这投诚之心,我若说从这一刻起才真正全心全意地敬服您,殿下可信?”
“我信。”
“殿下想怎么办?那齐镇污蔑你和小徐结党营私,你可有对策?”在场四只有人钱辰急得像火烧屁股一样,他瞅瞅乔念又瞧瞧徐清,发现二人都眼中含笑,显然一副已有对策的样子,他就更急了,“我不愿意和你们这写聪明人说话,显得我傻。”
乔念拍拍这位大将的肩膀,“钱将军莫恼,我们什么都不必管,由他们闹去。到时候我请罪一封,便说自己和钱大人交好,但并未营私,其他一概不知。”
“那您岂不是会被陛下责罚?这怎么了的?”
“罚便罚,钱将军需记住,咱们要的那个位置,不会是陛下给的,只能夺。我若因此被责罚,估计也只是禁足,徐大人根基深厚大概也只会被削官。再过段时间,齐镇一党的戒心便会越来越淡,此刻我们里外夹击,杀他个措手不及。”
“殿下如此心善,遂了他们的愿。”钱祝在一旁啧啧称赞,她们此行带来的茶几乎全让这家伙一个人喝没了。
*
京城局势混杂,司南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李固到这里的第一日便被一伙盗贼所劫,为首的是个大汉,虽然人长得鲁莽,但性格还算是和善,他大喝:“过路的客商!放下你手中的财物,我们饶你不死!”
顾六嘿嘿一笑,“跟你顾爷爷说这个,胆肥了!大人,我们叫他看看咱的本领!”
李固微微点头,说时迟那时快,风云骤变,几招几式下来,那伙盗贼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保证肚子嚎啕,“大人求求您饶了我们吧,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这时候,远远地后面传来妇女小儿的哭泣,一群老弱病残、女子儿童不知从哪里涌出来,她们跪下哭,“求求您了,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这群人少说也有一百多人,老老小小男男女女地堆在一起,哭声震天,很难让人不动容。李固放开手,将带头的男子压下,道:“为什么做抢劫的勾当,还有司南现在是什么样,一五一十说清楚我就放了你们。”
“好好好,我说,”大汉一五一十地道来,“我们司南从前是个商贸的好地方,虽说不上人人富庶,但起码老百姓从不挨饿,有食吃有衣穿,如此也便满意了。可自从上半年,司南的程守将带着三万兵马宣布脱离朝廷,而司南这地方不过是边疆,离京城远,朝廷也不管我们,任由程旭那个王八蛋和本地的世家闹。现在司南四处动乱,流民多得数不过来,尸体也数不过来。我们原也是好人家的良民,这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干这个的。”
他的话听得在场人无不啜泣,顾六也骂:“这些人真不是东西!”
李固忽然问:“像你们这样自发组成的团伙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