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她在这个世界上无所依靠的时候,却愿意只相信自己的直觉,留在了这里。
——
第二天吃完早饭是顾婷亲自从他们去上学的。
临上车前,顾婷在那儿把牛奶递给桑未眠:“眠眠,今天还是先和陈叔回来,然后阿姨带你去买衣服啊,明天我们再去收拾你的东西。”
桑未眠:“好。”
带着耳机被冷落一早上的顾南译这会才后知后觉地摘下耳机问:“收拾?收拾什么?”
他出声了,顾婷才跟想起有这号人一样:“你也去,帮眠眠搬东西。”
顾南译:“搬东西?”
顾婷:“是,以后眠眠是我女儿,你照顾着点,顾南译。”
顾南译:哈?
顾南译耳机没带上去,心想,不是,他就把人带回去一晚,就变成女儿了?
顾南译回过神来:“那往后,桑未眠要常住我们家了?”
桑未眠这会子不知为何生出顾南译会吃醋这样的心思来,于是在那里解释到:“先暂住……”
顾南译没说话,甚至都没什么大表情。
他收回眼神,点点头。
等到顾婷走了,陈叔带着他们两个往学校的方向去。
顾南译这会才咳了咳。
桑未眠垂眸看去。
顾南译:“那个,既然进了我家的门,有几句话我是要说在前头的。”
桑未眠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口吻老成。
桑未眠:“你说。”
顾南译:“早上我和你同去,晚上你和我同回,但是我的行踪你不可以告诉我妈,不可以作为她的监视器,我们是盟友,你有什么事,你得先告诉我。”
桑未眠点点头。
顾南译:“那行。”
桑未眠:“就这样啊?”
顾南译:“你先做到再说吧。”
桑未眠没有告状的习惯:“我知道了。”
然后似乎是很和平的,他们度过了这样同一屋檐下的时光。
白天他们虽然一起吃饭,也是同桌,但两个人说的话其实没几句。
桑未眠除了吃饭以外,不太从房间里出来。
顾南译到了周末,和一帮男生野到那里去都不知道。
顾婷阿姨要出一个长差。
家政阿姨不是住家的。
别墅里就剩桑未眠和顾南译两人。
期末考试在即,桑未眠在房间里学习到晚上,觉得自己有点饿了,她想去厨房弄点东西吃。
她没开客厅和走廊灯,只开了小厨房边上的一盏灯,打算做一个蛋炒饭吃。
她在不是很明朗的光线里打开冰箱门,回头却撞到一个人。
手里的蛋都吓得掉在地上。
站在黑黢黢夜里的人不声不响地说:“嘛呢桑未眠?”
桑未眠:“你吓死我了,你怎么没动静啊。”
顾南译:“我站这里好一会了。”
他打开灯的一瞬间,桑未眠看清他的脸。
临近冬日,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夹克外套,盯着她落在地上的蛋说到:“饿了?”
桑未眠点点头,然后又蹲下来擦着地面上的蛋渍:“你去哪里了?”
打听他去哪里了?
顾南译也蹲下来,帮她一起收拾着:“奥,我出门你一个人在家无聊了?”
“才没有呢。”桑未眠抬起脑袋,脸上神色倔强。
她转身重新从冰箱里拿了一个蛋,敲了敲碗变边,蛋黄混着蛋清顺着碗壁就流了下去。
“谁管你野去哪里了。”她还念念有词。
顾南译眼神落在她此刻有点撅起的小嘴上,笑了笑,在那儿投诚:“不就去打了个球嘛。”
“都快考试了你还去玩。”桑未眠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就秉起了教训人的口吻。
“行行行,我明天不去了,在家复习,行不行。”他人还站在餐边柜边上,看着她在厨房的动作。
“和我说干什么。”她依旧低头打蛋。
顾南译见她那样,于是把她手边的打蛋器拿过来,啧啧两声,问她:“吃蛋炒饭啊?”
“嗯。”她手里没动作,随他拿走。
“有我份没?”他没皮没脸地凑上来。
桑未眠:“我做就没有。”
顾南译笑笑:“行,行,我做。”
“那你倒是把围裙给我。”他人靠在餐桌上,在那儿打着蛋,招呼桑未眠。
桑未眠于是把自己脖子上的围裙接下来,递给顾南译。
顾南译:“打着蛋呢我。”
他伸长脖子明显就是让她给他挂上。
桑未眠拿他没办法,白色家具拖鞋往前两步,然后把围裙套到他的脖子上。
“背后也得系一下。”他眉眼微垂,认真地打着蛋。
桑未眠只得绕到他背后,两条纤细的绳子在她手里转了个圈,最后系在他的腰间。
“那你站远些,当心油溅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