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宁红着眼睛走到谢陆言身后,侧身抱住了他,声音哽咽,“阿言,奶奶走了……”
    谢陆言手中的铲子掉落在地上,一朵枝头的花瓣,历经寒冬的考验,最终在春天到来之际,轻轻地散落到了泥土里。
    他的眼泪无声地滴在了土壤上。
    “周婶儿说,奶奶最后那段时间里,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嘴里却一直念叨着我们,念叨着阿言和妞妞,一直一直……”
    应宁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阿言,你想不想回去送奶奶最后一程?如果不想,我们就在这里给她烧点纸钱,我想奶奶在哪里都能感受到我们的思念,她不会怪我们的。”
    一天后,飞机缓缓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
    应宁和谢陆言直接打车来到了陵园。
    老太太的葬礼一切从简,遵照她生前的遗愿,与爷爷合葬在一起。
    除了谢家人,小楼的爷爷奶奶,还有阿坤的爷爷也来了。
    清晨的墓园,绿树环绕,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第一排,小楼的奶奶刚刚出院,身体虚弱,由小楼搀扶着。
    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沉浸在默哀之中。
    队伍的末尾,阿坤也在,他穿着一件黑色夹克,戴着墨镜,身材健壮,肩上还扛着一个小男孩,孩子有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十分乖巧,不哭也不闹。
    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束菊花。
    随着脚步声响起,众人纷纷回头,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一对夫妻。
    谢陆言握着应宁的手,两人在众人的目光中默默地走向墓碑。
    应宁看着遗像上的奶奶,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谢陆言牵着她的手,两人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周婶儿激动地推开王伯的手,冲上去抱住应宁,哭的伤心欲绝,“妞妞啊!妞妞……”
    应宁哽咽着回应周婶儿,紧紧抱住她。
    身后传来了一声颤抖沧桑的声音:“阿言……”那声音中带着小心翼翼的拘谨。
    谢陆言微微一怔,还没有来得及转身。
    那声音刚落,谭韵玲便突然晕倒在地。
    “夫人!”众人立刻围了上去。
    谢陆言回头,终于喊了一声“妈……”
    病房里。
    谭韵泠醒来,第一眼就看到坐在她床边的谢陆言。
    “你没事了。”他眼睛布满血丝,似乎已经守候了很久。
    看到她醒来,谢陆言发呆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他将目光转向她,嗓音沙哑,“你晕倒了,是妞妞帮你做的急救。”
    “阿言,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妈妈真的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她泪流满面,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原本精心保养的皮肤如今布满了皱纹,几缕白发显眼地夹杂在发丝间,“原谅妈妈吧,好不好,阿言,好不好……”
    病房外的走廊里,应宁坐在长椅上,小楼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杯热水。
    "辛苦了。"
    应宁当时不顾自己的安危,挺着大肚子,为谭韵泠进行急救,这一幕几乎感动了在场所有人。
    应宁微微一笑,接过纸杯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小楼靠在墙上,原本想抽根烟,但看到应宁的肚子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等你生了我再走,怎么样?”他半开玩笑地说,“快了吧?”
    应宁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部,点了点头,“预产期是三月底,还有半个多月呢。”
    小楼有些担心,“要不然别折腾了,在北京生吧,我帮你安排家私人医院,坐月子也在这里,人多方便照顾。”
    应宁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再说吧。”
    原本他们计划转天就回家的,但现在看来可能走不了,因为谭韵泠的情况似乎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好转,而且周婶儿看起来也不太好,奶奶刚去世,她一定很难过,这让应宁感到有些不放心。
    她心中有自己的考量。
    “对了,”应宁环顾四周后问道,“阿坤哥呢?之前在墓园里还见到过他。”
    然而,她并不知道的是,在墓地,他就被郑千瑜的保镖拦下,直接带上了车。
    车内,yino正乖乖趴在他的肩膀,用那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车内装饰的星星顶篷。
    郑千瑜上车后,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将一只录音笔扔到了后座。
    录音笔里传出的声音断断续续,“……不是,我们没有睡过,孩子不是他的……我只是想从他那里弄点钱,然后带着孩子离开,没想到他会突然变得这样,非要这个孩子不可……”
    “我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那天我喝醉了,和几个男人都发生了关系……但肯定不是他的,这点我保证。”这是那位网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