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宫啸,他是假死,死后当天晚上便离开了,具体去哪里我并不知道。他似乎是借此机会离开皇宫这是非之地,原本宫啸也经常给林冬承看病,他对林冬承也无好感。先前林冬承生病,召他去府里医病,发生口角后,宫啸服毒自杀,当然向皇上禀报的是他杀。毕竟,宫啸并不像是会自杀的人。皇上信了,我又将事先准备好的放在林冬承家中的毒药找出呈给皇上,如此一来,林冬承百口莫辩,只得伏诛。
    后来搜家之时,又在他家发现大量金银珠宝,受贿一事也证据确凿。又有不少罪证查出,最终皇上判他死刑,连坐,诛连九族。
    皇上前些日子召我入宫,与我促膝长谈了一整夜,吓坏了苏翊。你与皇上说了什么?林冬承的案子能这么快就结了,也与皇上的痛快密不可分。说实话,宫啸一案我们的证据并不那么充分,可皇上却没深究,或许他对林冬承也早就起了疑心。总之,案子总算破了,如今京城也是风平浪静,不过也只是表面上的,我想背地里也还是一样的勾心斗角风起云涌。
    关于案子的事情,大约就这些了,代我向宁希问好。我和苏翊闲下来,会去云州游玩的。苏翊去过那里,云州也有不少江湖豪杰,怕是也不算太平,你自己注意安全。有宁希在,我还放心一些。你性子比较冲动,凡事多听宁希的。
    希望你们能够平平安安。
    最后还有件事儿,那就是,我不是受,我在上面!
    苏杭
    前面都挺正常的,看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周一笑喷了,啊啊啊这语气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呢?这么傲娇,苏杭看起来很沉稳啊,原来性子里其实是个傲娇么?哈哈哈,周一止不住地笑了。
    等等,为什么他会觉得熟悉?
    周一想了很久,终于想起来,那是他说话的口气……然后,他笑不出来了。
    不过杀害宁希父亲也就是他那基本未曾谋面的公公的元凶被捕实在大快人心,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周一心情很好,他将信折好,放进房间里的小盒子里,打算等宁希晚上回来告诉他,给他一个惊喜。
    没想到的是,宁希晚上回家后,先收到惊喜的不是宁希,而是周一。说是惊喜,大约也不算,只能说是一件令他惊讶的事情,不过,对他而言,并不算是坏事。
    ——宁希领回家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还有些怕生,跟着宁希进铺子的时候,一直小心翼翼地躲在宁希背后,怯生生地看着周围环境。
    周一先开始没看见他,只看到了宁希,他高兴终于能将上午收到苏杭的事情告诉宁希了,便迎了上去。
    “你回来啦,今天有个好消息告诉你,要听好的还是听好的?”周一问。
    宁希颔首,正要介绍背后那小子,却被周一眼尖地抢先问:“啊,你背后那个孩子是谁?我靠不会是你的种吧?你之前搞大过别的女人的肚子?”周一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的震撼太大,所以,声音也成比例地放大了一些。
    因此,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周围的人,包括店里打杂的小二与管事儿的掌柜的,包括下楼上楼的客人以及周遭用餐的食客,全都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宁希和周一。
    前面说过,八卦是人类唯一锲而不舍地追求,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不管是什么八卦,都会有人关心,没人关心那是谁的八卦或者怎样的八卦,人们关心的不过是这个八卦够不够劲爆。
    很显然,周一刚才喊出来的那几个问句在这个江南小镇里已经足够劲爆以吸引众人的目光。
    然而宁希还是一副面瘫样,默然道:“私塾外面偷听的孩子。”一句话九个字便将之前周一那三个问题全都回答并且打破了任何八卦的可能性。
    不过,这九个字的分量只是让周遭的所有人对这个八卦失去了兴趣,而周一却仍抱有疑惑:难道私塾外面偷听的孩子就不能是他的种了么?谁规定私塾外面偷听的孩子不能是他搞大女人的肚子那女人剩下来的?
    周一还算有分寸,他还知道这个问题牵扯太多,就这么在外面讨论确实影响不太好,家丑不外扬嘛。
    于是,他拉着宁希以及他背后那个已经泪眼汪汪的孩子,穿过厅堂进了后院他们的房间。
    “他每日都在私塾外偷听,将近半月了。今天放学我见他被几个小孩围着欺负,就问了问情况,这孩子的妈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他爹将他寄放在他大伯家,去外地打工了。”
    周一抱着双臂将小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小孩脸上脏兮兮的,但是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水灵灵的我见犹怜,个头不太高,瘦得很,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上面打了不少补丁,还缝得乱七八糟的,有些补丁的线头到处都是,身上紫一块青一块的看着就可怜人。
    小孩被周一盯得有些怕了,不禁往后退了一两步。
    打量了一会儿,周一问他:“你爹去哪了?”
    “爹爹去京城盖房子。”小孩怯生生地回答。
    周一半蹲下摸了摸小孩的脑袋,小盆宇声音脆生生地真好听,“你大伯对你不好么?”
    小孩摇摇头,“他们拿了爹爹寄来的钱都去给哥哥买玩具了,不给我吃喝,也不给我买衣服,哥哥上学,我没钱……”
    周一看着他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想是穿了许多年了,上面的补丁估计都是自己补的。看着骨瘦如柴的小孩,周一心疼不行了,又问:“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