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说来话长,既然都是穿来的,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也不求别的,只求你能帮宁希把这事儿结了。我觉得我的到来似乎改变了他生命的轨道,不然,他不该是现在这副落魄的样子。”说着,周一幽幽叹了口气。
    苏杭一哂,“帮,同是穿来的,冲着这缘分也要帮。”
    两人有一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惺惺相惜,忽然就从方才针锋相对(当然,是周一单方面的)的状态变成了一见如故的感觉。
    “苏翊也是穿来的么?”周一问。
    苏杭摇头,“不是,我算是……唔,重生罢。上辈子,就是重生之前,我也是个当官的,只是当时潜规则严重,我空有一颗赤诚之心,想为国家做点什么,却由于不愿贿赂他人也不愿被潜规则而一直苦于没有出头之日。算是郁郁不得志吧。后来我揭发一个受贿的省委书记,被那个省委书记找人将我暗杀了。”说罢,苏杭叹了口气。
    周一张张嘴,半响才说:“我和你情况不太像,我是……哎,估计说出来你也不会信。我只是一篇小说里的主角,有天作者说让我穿,然后我就穿了……既然你在这里重生了,那说明这个朝代还真可能是中国古代历史上的。”
    苏杭听了周一的话也颇为吃惊,有些不相信,可他重生在这里的事情都确确实实的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或许这里只是平行世界。”苏杭道。
    周一:“有可能。你重生之前叫什么?多大岁数?”
    苏杭:“重生之前叫董君,重生是重生在三岁的苏杭身上的,我想既然是重生,也就不要再叫先前的名字了,你叫我苏杭就成。”
    周一点头,“外面那个是你亲弟?”
    苏杭“嗯”了一声,想了想,又继续说,“上辈子死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六七了,重生之后,在苏杭身体里又待了将近二十年了。说起来,我已经很老了。”
    周一掰着手指算了算,苏杭估计有四十五六了,而后抬头冲着苏杭笑了笑,“没事儿,我控大叔的。”
    苏杭一哂,“外面那个是你男朋友?”
    周一大方承认。
    “苏翊喜欢我我知道。”苏杭忽然道,“但我这辈子除了希望国泰民安,能尽一己之力为国家做点什么以外,就真的没有任何想法了。我上辈子也不是Gay,死之前都订婚了,只是,遭此变故。唉……”
    周一笑,“抱着自己那点志向不寂寞么?我瞧着苏翊也不错,也别说你俩搞基是乱伦,反正你也不算是他亲哥,搞就搞呗,大叔攻受我都控的。”
    苏杭汗颜,心说:我攻还是受用你控啊?就算你不控,又干我P事呢!
    “总算知道你那一身不符合年龄的沉稳老成是哪来的了,原来是前世带来的。”
    苏杭囧,只好点点头。
    两人又聊了一阵闲七闲八的,周一才将话题拉回到宁希身上,“苏大哥,周一之前不懂事儿,满嘴跑火车乱喷了你一顿,你别介意。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才能帮着宁希把眼前这关过去。过年那阵我俩去了一个寺庙,那里有个算命和尚挺厉害,一眼看出我不是这里的人,又说宁希有血光之灾。我开始也不信,可来京城这一路,这事儿由不得我不信了。我是真心很喜欢他,只要你有办法将对方绳之以法,周一来生做牛做马,无以为报。”
    苏杭道:“你言重了,先前不愿搭个这事儿只是因为我怕对方位高权重,不是我小小一个尚书能够撼动的。我不想重蹈前世的覆辙,所以……不过如今,我愿意帮助你。”
    周一理解苏杭的难处,不由就觉得自己方才泼妇骂街的样子实在丢人,心生愧疚。然而,转念一想,他目前能求到的人也就只有苏杭了,苏杭活了四十来年,心思必然比他和宁希加在一起都缜密,交给他,也算是放心。
    “我知道这事儿很危险,所以,我将我唯一的保命的东西给你。”说着,他从胸口掏出一个纸筒,打开来交给了苏杭,“这玩意儿我给苏翊看过,也是因此,之前他才肯帮我的。”
    苏杭接过那看起来很熟悉的明黄色卷轴,大约猜到了那就是圣旨。
    周一解释说,“之前因缘巧合认识了帅皇帝,又不小心救了他的命,他给我这张空白圣旨,说无论我以后想要什么,只要在这圣旨上写下就好。”周一看着那空白圣旨,继续说,“不过年前丞相府出事儿,宁希总算下定决心离开京城这是非之地。若非他爹娘尸骨未寒,我们也不会故地重游,还落得如此危险,几次险些被杀。现在好了,你答应帮我们将对方揪出,这张圣旨,我觉得我可能一辈子都用不上了,不如给你。人常说‘伴君如伴虎’,即便宁希与帅皇帝关系交好至此,也免不了一‘死’。也怨不得帅皇帝,他不过依法办理,又有一些朝中大臣从中作梗,才导致如此。怕只怕苏大哥有一天也遭歹人陷害,这张圣旨或许还能救你一命。”
    这东西可不是一般的贵重,要知道在封建的君主制度中,皇帝的话就是圣旨,圣旨就一定要遵守,你拥有一次与皇帝同权的机会那是比登天还难的,除非造反。苏杭拿着圣旨默然,周一头脑简单,要他去对付官场的老狐狸,确实嫩了些。宁希虽则为人处世都比周一成熟,可毕竟也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即便再淡定再无所谓,心中有所牵挂顾忌,也是成不了大事的。
    其实若没有周一在,宁希或许早就与那贼人拼个你死我活,可奈何周一在他身边,他要考虑的问题就不只是自己,如此一来,可能的事情也就变得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