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她?看到许多美好的故事?,却拥有一个个狼狈的结局,和最后的一地鸡毛比起来,故事?最开始的美好动人,纯粹爱意,都那么的鲜活明亮。
有很多人问,为什么人会变呢?如果永远爱得那么纯粹就好了。
她?有时也会茫然地思考这个问题。
后来温雪盈不想了,因为她?找到了答案。
不是人会变,是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看清,而一再地美化?那些好的,忽视那些坏的。直到劣根和惰性慢慢地膨胀,不再遮掩,终于破土而出,你说他变了。
此情此景之?下,那句话就显得多么的重要——
你要嫁一个本来就很好的人,而不是对你好的人。
“奶奶。”
陈谦梵握了握温雪盈的手,走到下一桌前,低声暗示。
“……嗯。”温雪盈重新端起笑容。
每次当她?陷入情绪的泥沼时,陈谦梵都会及时地将她?拉回来,让她?感受到一种落地的踏实。
繁忙的婚礼结束,最大的感悟,居然不是浪漫感动,而是:好累啊。
温雪盈的洞房是被他扛进去了。
“老公,我们是不是——发!财!了!”
温雪盈猛地拍拍装红包的大袋子。
“发财咯!Mua!”
陈谦梵拍拍她?的臀,让她?没?再黏在?自己身上,温雪盈倏然就往后一倒,软弱无?骨地陷进他们新房的大床中央。
陈谦梵解了衣衫的扣子,又不放心地问她?:“需要帮忙吗?”
温雪盈有点儿“见钱眼开”,拿着红包就不撒手了,翻来覆去的看,有一些很厚,她?一只手抓不过来,稀里哗啦地落在?了地上。
“数钱。”温雪盈一下坐起,“来,一起数钱!”
陈谦梵气笑:“钻钱眼里了?”
他俯身,夺过她?手里的红包,“明天?数不着急。”
而后捏着她?的下颌,陈谦梵一本正经地看着她?,问道:“现在?该干什么事??”
温雪盈不傻装傻:“唔?”
还没?反应过来,这一沓一沓的红包就被陈谦梵一把取走,他顺手就把那些钱丢到了阳台的桌上,并不认识数钱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
旋即又返回来。
钱被拿开,她?也就没?心思了。
今天?温雪盈不算醉的,还知道自己脱衣服,手里动作有条不紊,一边脱,倒是一边红了脸。
本来以为是事?前表露出来的惯性羞赧,但陈谦梵紧接着发现隐隐微妙。
温雪盈似乎藏了点心事?——又或者说憋了点坏意,她?猛然一拽他的衣领,似笑非笑地凑到陈谦梵的耳畔,很轻很轻地出了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陈谦梵眼波微颤,大概预料到了什么。
“洗耳恭听?。”他沉声说。
温雪盈笑得嘴巴合不拢,呼吸浮在?他的耳廓,痒痒的,就像她?说的话一样?挠人,她?徐徐地出声:“以后,真有人要喊你爸爸了。”
她?说完后,气氛宁静了十几?秒钟。
陈谦梵瞳孔一紧,忙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上个礼拜。”
“特地憋到今天?才告诉我?”
温雪盈笑着点头,“我要让你双喜临门嘛,开不开心?”
她?翻了个身,煞有其事?地吆喝:“送走了一个爸爸,又迎来了一个爸爸,嘿嘿……”
陈谦梵哭笑不得,他扶着温雪盈的腰窝,想把她?扯到身下,忽然觉得手掌乏力,骨节在?轻轻地颤。
紧接着又察觉到,他的心脏也在?剧烈而蓬勃地跳动着。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体会过心跳剧烈的鲜活感觉了,他正在?为了新生命的到来而欣喜,激动,并且随之?赋予的新的身份,而一起如获新生。
很难用言语形容此刻的感触。
久久难以平复这番心情,陈谦梵能做的就是将她?抱在?怀里,亲了又亲。
外面风声呼啸,今晚大概要变天?。
在?这个绵长的吻里,冬天?就快要降临了。
温雪盈被他亲得浑身热乎,明明还有要紧事?要做,不该这样?耽误时间地纠缠下去。
可?是就是舍不得放手。
她?知道,往后的冬天?不会再那么难熬,不用因为怕冷颤抖地缩在?被子里,不会顾虑着有没?有人嘘寒问暖。
她?不再是一个人。
因为有了爱人,严寒的季节里,他们可?以抱在?一起取暖。
所以,春天?有没?有早早地到来也不再那么重要,因为他们是彼此最温暖的春天?。
摆在?阳台上的红包,被圆形贴纸封了口。
秋天?的最后一阵风从窗户缝里流淌进来,将它轻飘飘地翻了个面,月光照亮了红包背面的烫金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