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众人还是都很满意,这场会试结束,便一起去了关山湖游船庆祝。
    由怡安郡王做东,因为众人刚刚知晓他在关山湖也有产业。
    待日入西移,锦绣舫船上挂起了灯彩,纱幔飘飞,远处山顶聚了些云烟,白日里耸立的碧峰如被烟云吞噬,渺渺漠漠。蟾宫如玉,湖山春色、碧水微波,岸上桃花的香气被清风送来,夹杂着酒香,醉了一片锦绣天地。
    众人皆饮了些酒,待到兴起之时,乐安仗着自己夫君是状元郎,便提议要行一番酒令。
    沈云舒眼睛一转,看向怡安郡王,目光灼灼。
    怡安郡王轻笑,不作回应。
    得到这个反应的沈云舒笑开,神情略带着些狡黠的对着众人道。
    “不如我们接对子吧,首尾字相接,每人接至少一句,上不封顶,由作对子的人指定接对子的人。”
    然后便给玉无双使了一个眼色,先发制人,“我夫君是武官,日常都是打打杀杀的,没有什么机会作诗吟对,不如让他先来可好?”
    众人闻言也并无不可的点点头,只有沈怀瑾翻了个白眼给自己的妹妹。
    “果然都说女生外向,你二哥也是武官,你倒是就会向着你夫君!”
    沈云舒对着沈怀瑾讨好的笑笑,“二哥文举也是进士,文武双全的,躲这个懒做什么!”
    沈怀瑾不吃她这一套,“你那夫君就不是文武双全了?我还记得接亲的时候大哥出了多少个对子也没拦住他。”
    玉无双谦虚一笑,“是大哥见我可怜,让着我罢了!”
    沈怀文闻言赶紧摆摆手,“我没有!”
    他亲妹妹成亲,就那么一个考验妹夫的机会,他才不让呢!
    沈云舒见状便对着沈怀瑾使了个必杀技,撒娇!
    “二哥!~”
    来自妹妹的撒娇,做哥哥的总是要妥协的。
    于是沈云舒碰了一下玉无双的胳膊,玉无双接收到信号便抢先开口。
    “风吹花碎绣青山,水染霞色镶楼船。”
    作完了对子便乖乖的看向自己娘子,一脸求表扬的样子。
    沈云舒见玉无双给她留的字比较好接,赞赏的看了他一眼。
    然后扫了一眼喝的两靥绯红的文沛菡,又看向一眼坐在自己右手边的怡安郡王。
    “船上轻纱纷绶,神女红腮醉酒。襄王及锋而试,莫待茶凉人走。”
    众人一听沈云舒这对子,都有些怪异的看了过去。
    及锋而试?试什么?
    这怡安郡王是有什么事儿?
    神女是谁?
    一旁之前在清风茶楼听到过一点点的纪欣怡,眨了眨眼看向文沛菡。
    怡安郡王听着沈云舒做的对子,又看着她一脸吃瓜的样子,轻笑出声。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再没有点作为就不像个九尺儿郎了。
    怡安郡王想了片刻,看向还捧着酒盏的文沛菡,一双深情眸仿若要将人溺死在里面。
    “走入游船画舫,佳人罗裙飘香,忆及七夕宫宴,水榭月影烛光,伊人芳踪一现,回眸不见群芳,吾之思忆许久,再见怦然心慌。”
    怡安郡王作诗的时候看向的是文沛菡,众人自然都不由自主的跟着看了过去。
    这对子虽然一般,但是其中表白意味太足。
    这么大的瓜摆在面前,谁还有心情想一会儿要对什么对子!
    文沛菡捧着酒杯,眸色微醺,就那样看着眼前眉清目秀的面庞,记忆被拉回了她及笄之后初次参加的那场七夕宫宴。
    那日宴席上,文漪澜被太后硬塞给了太子,却在皇上和太子合力之下因为庶女出身只得了个良娣的身份,气的太后给她脸色看,埋怨她不争气。
    她没有办法,为了透透气便借口不胜酒力躲了出去。
    她知晓太后与她的想法不同,谁也说服不了谁。
    她的婚事一直没成,也有一部分碍于太后施压的原因,有些人家总是不想明着得罪太后的。
    就在她一个人在廊亭水榭里望月兴叹的时候,一个摇着折扇从海棠花丛里走出来的风流少年对她明媚一笑。
    “文家妹妹何事愁成这般模样?莫不是为了亲事?”
    当时她确实正好想到亲事的问题,便以为他是在讽刺她,也没给他好脸色。
    “自是比不上郡王风流,在十里长街上都能被香囊绣帕给淹了。我这人向来眼高于顶,普通人家的儿郎是瞧不上的,我所嫁之人定是要能文能武,登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赏得了风雪舞得了马枪的。”
    那日之后她便没再见过怡安郡王,只是没过多久,烿都城里便新开了一家清风茶楼和一家听雪楼。
    初时她觉得这两个名字很对她的胃口,也去过多次,大抵是去得多了,每次去茶楼都会单独赠送一道茉莉花糕让她品尝。说是他们东家亲手做的,请老顾客尝尝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