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之前，慕白还偷偷去看过一次苏云生。
曾经那样对待过他和江闻憬的男人，此刻却毫无生机地躺在病床上。
听护士们说，苏云生的状况一直不太好，最近似乎是准备要转院了。
隔着一面玻璃，慕白静静地看着那个男人，那个曾经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对手。
几分钟后，慕白转过身，安静地离开了那里。
苏云生确实不是个东西，但事情终归是已经结束了，他也不想再去纠结了。
他现在变成这样，也算是他的报应了。
没了系统的拘束，也不需要再去应对苏云生，他们总算是过上了相对平静的生活。
不，对于慕白来说好像算不得平静。
坐在教室里的慕白有些迷茫地翻了翻堆积在自己书桌里的那一堆空白试卷。
他这才请假几天啊？怎么就欠了这么多任务？
这就算他通宵做也做不完吧？
这难道就是准高三的强度吗？
“慕白，别看卷子了，眼睛是不会做题的。”
慕白转过头，一脸惊恐地看着已经开始做卷子的江闻憬。
不是哥们儿，你还是个人了？
他们这才进教室半个小时，这一会就已经写完一篇数学卷子了？！
“别看我，看题，”江闻憬头也不抬地说：“我做题速度一向很快，你别和我比。”
慕白吞了吞口水，然后将自己的视线缓缓转移。
坐在前面的夏淼淼此刻虽然脸色依然苍白，但也在奋笔疾书。
于是慕白认命地拿起了笔。
没办法，学习是每一个学生应尽的责任。学吧，学吧。
结果十分钟后，那支黑笔就被他摔在了桌子上。学个屁。
这破题怎么比系统还难搞？
夏淼淼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给吓了一跳，“你怎么自从回来之后脾气就变得这么大？”
“没有，”慕白一脸怨气地说：“只是比起学习，我好像更喜欢解密。”
夏淼淼翻了个白眼，扔下一句“毛病”便重新趴回到了桌子上。
慕白沉着一张脸，就看见那支黑笔被旁边的人捡了起来。
他转过头，江闻憬正挂着无奈的笑容看着他。
“哪道题不会？我给你讲讲。”
慕白双手一摊开始摆烂，“整篇都不会，我不想学了。”
话音未落，他的嘴里就被塞进了一个甜滋滋的东西。
是一颗薄荷糖。
还是江闻憬常吃的那个口味的。
然后夏淼淼就看见刚刚还叛逆得很欠揍的慕白居然老脸一红，乖乖伸手指了一道题。
夏淼淼：“…”
她不应该在这里，她应该在车底。
一年后，第不知道多少次坐在高考考场上的慕白看着外面的景色发呆。
没了任何限制，这一年过得总得来说还算是平稳。
只不过是每天在数学的题海中苦苦挣扎而已。
当然了，这里面还会有一些小插曲。
比如说，林复就曾经来找过他一次。
黑漆漆的走廊里，慕白并没有看清他的表情，只听见林复问他日子是不是就会一直这样过下去。
慕白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他心里还挂念着那个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慕白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林复便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那个一直都挂着灿烂笑容的少年，居然对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慕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林复摆了摆手制止了。
“道歉的话不用再说了，这也不是你的错，”林复苦笑道：“我今天找你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还心存幻想罢了。”
“我只是，想再见他一面而已。”
慕白心底一片惆怅。
那是慕白第一次看见林复的背影。
也是慕白最后一次见到林复。
再比如说，乔念和夏淼淼的关系有一段时间好像变得有些古怪。
乔念不再黏着夏淼淼了，夏淼淼也变得独来独往。
如果不是她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在乔念身上打着转，慕白还以为她俩真的闹掰了。
到后来某一天谈及此事的时候，夏淼淼也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说：“哪有那么容易了。”
“慕白，不是所有人都同你们一样的，”夏淼淼苦涩地笑了，“这条路，哪就那么容易了。”
慕白坐在了她的旁边，“可如果不去试一试的话，怎么就知道容不容易呢？”
“你现在这么避着她，搞得你们两个人都不舒服。”
夏淼淼看着他，忽然噗嗤一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懂得这么多。”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慕白得意一笑，“更何况，我还吃到猪肉了。”
夏淼淼一脸嫌弃地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滚。
慕白不知道后来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夏淼淼不再避着乔念走了，乔念又重新蹭回了夏淼淼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