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解决了一些麻烦。”白发少年蹲在廊沿双手捧脸,而我坐在边缘垂着小腿,捧着一碗草莓味刨冰,“小莓最近回消息好慢,杰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讨厌了。”
“我回复杰的消息很快哦。”
“那就是只对我只读不回吗?可恶……收拾东西跟我回高专,杰昨天受了伤,非常需要小莓充满爱意的照料。”
我无语地望着他:“杰已经告诉我,硝子一分钟就把他治好了。”
“嘁——自己不抓住机会,看来杰还要单身很久啊~”
“多一点真诚,少一点套路,比起杰,悟你单身的时间绝对更久。”我笃定地说,“别露出那种绝对不信的表情,杰现在就能脱单——行李早就收拾好了,等我吃完刨冰就出发。”
“啧,顺便一提,天元大人想见你,似乎是准备给你安排工作的样子。”
“工作?工资高吗?”
再说对于一点咒力都没有的我,能有什么适合我的工作?
“唔,不高的话拒绝就好了。”五条悟无所谓地耸耸肩,“你成为天元大人的合作者,烂橘子们会收敛一点,对我们倒是怎样都好,最强组合无所畏惧。”
“你都这么说了我肯定会答应啊!真是的……”我把最后一口刨冰塞进嘴里,从地板上跳起来,“走啦,我们去探望重伤的杰,在入职之前给他充满爱意的照料。”
“悟说你伤的特别重,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来见你最后一面。”
我把两大盒甜点放在夏油杰的桌子上,单手推开试图去打开甜品盒子的五条悟。
“那些全都是给杰的礼物,悟你不许碰。”
五条悟花容失色:“里面竟然没有我的份?那我不是白陪你排队了?”
“不是啊,你的心意一定也传达给杰了、啊杰你还不可以下来哦,想拿什么东西我可以帮你。”
夏油杰心累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是在配合着演戏,差不多一点,天元大人还在等你。”
“演戏是一说,甜品不让悟吃是真的。”我吐了吐舌头,“虽然我知道你伤的不重,但还是多在床上躺两天比较好。”
他却不赞同地摇头:“不用我们引导,你知道去薨星宮的路吗?”
“这不是还有悟吗?”我把白发少年一把扯到身边,后者会意地揽住了我的肩膀。
“放心好了,就交给最强的我,走啦走啦!”
天元大人住在高专最下层,弯弯绕绕走了很久,坐了电梯又下台阶,五条悟在台阶前向我摆了摆手,说让我尽早回来一起去吃晚餐,然后扭头返程。我抿了下唇,小跑着向台阶下方的树根冲了过去。
我没能见到天元大人——确切地说,他营造了一种古怪的氛围,用不透明的、雾一样的结界将我隔离在外,只有声音可以传递。
有点像是在拜谒神祇,但我其实是无神论者。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迷雾中的长者缓缓开口。
我正想反问说难道不是你想见我,就又听到他说:“你和咒术界并没有关系。”
但我还是煽动了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少年意气,引导他们去冒险和变革。
我歪了歪头,露出一丝笑容,“呐,天元大人,你相信引力吗?”
不过,与其说是引力,不如说是命运指引吧。
“我确实和这一切没有关系,本该是这样的——如果我没有离家出走来日本,没有被派遣女仆的店长搭讪,没有来到高专认识悟和杰的话。”
“但我现在已经认识他们,和宿傩订下束缚,已经身在其中了。”
“天元大人还是少年的时候,有过那种遇到看不惯的事、就想要说两句的冲动吗?”
“他们总有一天会对如今的体制产生‘必须改变不可’的想法,相比起来,现在相对温和的内部变革对世界比较友好吧。”
“与天元大人不同,我们是必须遵守很多规则才能活在世界上的。”
雾气那边很快又有声音传了过来:“你对咒术界了解到了什么程度?”
我愣了一下,“五条家的藏书差不多都看过了。”
他就问我是否知道星浆体。
“知道是知道啦……很快您就要跟星浆体同化了对吧?我计算的时间是明年,不然的话您可能会进化成高次元生物什么的……”
我没想到话题会继续下去,他温和地问我是否认为他不应该和星浆体同化。我本来觉得他跟我聊这两句只是确认我的立场,但到了现在感觉更像是让我提前做出选择。
“我可不敢说进化比较好这种话,万一天元大人你进化成了世界之敌,那我就是最大的罪人。这对星浆体来说也是一样的,如果是个大坏蛋的话,我倒是完全不介意帮忙让他被迫承担责任,但如果是一无所知的普通人……天元大人,你会问我这种问题,该不会星浆体其实是悟或杰、或者我本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