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清知道夏侯镜初是真的不在意了,但他还是提醒道:“……公子,再不走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是啊,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夏侯镜初道:“文清啊,你赶紧走吧,现在就走,我府上还有些银子,你拿了银子之后就赶紧走,不要停留。”
宋文清问:“那公子你呢?”
夏侯镜初疯疯癫癫地笑说:“我就不走了,我还要去给澹台叔扫墓呢,孤坟冷清,两个人应该会好些才对。”
宋文清看着夏侯镜初,道:“你不走了,那我也留下来。”
夏侯镜初笑了笑,道:“好啊,不过我落下了些东西在苏南那边,过几日你替我拿一下。”
宋文清不解道:“公子说的,是什么东西?”
夏侯镜初面色不改道:“很重要的东西,是我娘走之前,留给我的玉佩,说是能够祈福的,戴在身上的话,说不定原本要死的都死不了了。”
这种说法简直荒谬至极,但宋文清还是答应了他,道:“好,我明日就启程去拿。”****夏侯镜初拿了壶酒摇摇晃晃地去到澹台灼的墓前,不多时他就听到了径直朝着这边而来的马蹄声。
夏侯镜初解脱般地笑了一声,等那些人靠近之后,夏侯镜初才认出为首的曹错和韩储。
韩储从前就瞧不上夏侯镜初日日泡在酒水里的德行,谁知他不光放荡,还做出了这么多龌龊的事情来,韩储就更瞧不上他的为人了。
夏侯镜初踉踉跄跄地站起身,道:“好久不见啊大将军,韩兄。”
韩储翻了个白眼儿,道:“不如不见,见了反倒晦气。”
先前澹台灼是把夏侯镜初当成是亲生儿子来养的,虽说被夏侯镜初害得惨死,但是曹错还是不愿意在澹台灼的墓前杀夏侯镜初,让澹台灼在地底寒了心。
曹错握着刀,看夏侯镜初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头冷血的畜生,他冷声道:“是你自己了断还是我来帮你?”
夏侯镜初把壶中的酒倒在澹台灼墓前,自顾自道:“这些日子澹台叔你一个人在这荒山上,想必也觉得冷清吧。”
说着夏侯镜初突然笑了一声,道:“好在……很快我就来陪你了。”
澹台灼为人正直,一生坦坦荡荡,从未做过任何背信弃义的事情,是韩储此生最敬佩的人之一,却被夏侯镜初害到丧命的地步。
从前澹台灼是怎么对待夏侯镜初的,大家都有目共睹,可是夏侯镜初实在该死,居然联合奸人害死了这个像父亲一样拉扯他长大的人。
韩储气愤道:“你没资格和澹台将军葬在一起,似你这般卑劣的人,待在澹台将军身旁都是玷污了他的名声。”
夏侯镜初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说着自己想说的话,曹错没什么耐心了,直接命人把夏侯镜初带走,离开澹台灼的墓行至山脚时,曹错才手起刀落杀掉了夏侯镜初。
士兵问:“将军,此人的尸体怎么处理?”
曹错:“扔去乱市喂狗。”****曹错带着曹枫和军队走进皇宫,守在宫内的士兵只要一靠近,曹错就会立马命人被杀掉。
曹错和韩储都打起十分的精气神护着曹枫。
曹错高声道:“任何挡在陛下前面的人,都一个下场,死。”
朝堂上的宦官来来回回走,就好像地上烫得无处下脚,完全没了平日耀武扬威的傲气。
曹千黛坐在龙椅上,面容憔悴,以前他父兄在位时,她总是觉得他们懦弱,身为天子,却处处受限于世家臣子,当她坐在这把椅子上之后,才明白了他父兄当年的处境。
刘武匆匆跑过来,跪在地上,道:“不好了不好了,曹知远,曹知远他带兵杀过来了,还有,还有……”
曹千黛问:“还有什么?”
刘武道:“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太子殿下。”
曹错带人一路杀到大殿,曹枫就跟在他身旁。
“枫儿,”曹错郑重道:“等进了殿宇,你便是大魏的新皇。”
曹枫心中有些怕,他怕步他父亲的后尘,一生都被围困此处,想做什么都做不到,但他还是坚定道:“好。”
最终他还是选择跟着曹错毅然踏进了这处殿宇。
前些年每逢过年过节曹枫都会去曹千黛的宫里见见他这个姑母,那时候曹枫还是个小少年,如今不过也才时隔一年半载,身量竟高出了许多。
看着站在大殿的曹枫,曹千黛道:“枫儿,你都长这么大了。”
“……”
曹枫命人将曹千黛幽禁长春宫,然后在曹错和士兵的拥护下走上那把尊贵无比的龙椅坐下。
曹错率先行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曹错身后的士兵也一同跪下行礼,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