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重!
彦卿顿时憋红了脸。
他咬着牙,想要把剑身抬起,幼清微微挑眉,有些?欣赏地看着他。
她放松了五成封印,能拿起五成的重量,已经是?天纵奇才了。
“拿不动么?”
彦卿咬牙道:“能拿动。”
“好逞能,重的话,丢在地上不就?行了?”
“不。”他不假思索地拒绝了。
几乎用出全部力气,彦卿才把剑抬了起来,重重放在了桌子上。
奇怪的是?,这?么重的东西,居然没有令桌子失衡。彦卿喘着气,用手背抹着滑到下巴的汗珠,幼清一笑,拿出一张帕子擦拭着他的脸颊,彦卿有些?羞愧之色,同时,他对?眼前之人也多了几分敬畏。
“彦卿,做得不错。”她笑着给他斟茶,用下巴指了指佩剑,“不是?要看吗?抽出来吧。”
彦卿呼吸急促,两手微微颤抖,可还是?没有畏惧,直接抽出剑身。
很轻,再也没有千斤之重的感触。
寒光乍现,一股凌冽的剑气扑面而来,与剑首镜流的支离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彦卿痴痴看着这?把剑,剑却在抗拒他。
他从未在剑上感受到活着的灵魂,但是?这?把…让他体会到了类似人的情绪。
它?好像在说,不准他这?样的黄毛小儿触碰它?的躯体。
“闹脾气了?”幼清抚摸剑身,笑道,“别管它?,你觉得怎么样?彦卿。”
彦卿把剑放下,羞愧难当。
“我…我还不配握这?样的剑。”
“不配么…”幼清把剑收在手里?,摇头一笑,“只?不过是?剑魄的怪脾气罢了。这?把剑自认是?天下第?一剑,只?有它?认同的天下第?一剑修才能驱使,彦卿,你的意思是?,觉得自己不可能成为天下第?一么?”
“不!”这?次回绝地依然果断,彦卿压着胸膛,坚定道,“总有一日,我要成为那样的人…不,成为像你一样的,天下第?一的剑士!”
“好好好,年轻人就?是?很有干劲嘛。”幼清托腮望着他,“景元没有看错人。”
彦卿也不坐在她对?面了,而是?站在她身旁道,“大姐姐,你…你究竟是?何身份?”
这?样厉害的人上了仙舟,将军可知情?她来此的目的又是?什么?
“别害怕,我是?…”
话音未落,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微凉的嗓音。
“彦卿。”
彦卿一喜:“剑首大人!”
幼清回头,对?她目光相触。看清对?方的面容,镜流先是?诧异,然后便?化成一抹浅淡的微笑。
“回来了?”
“嗯。”幼清起身,镜流伸出手臂,与她紧紧拥抱在一起。她埋在镜流的肩头,轻声哽咽,“我回来了,镜流。”
*
两人交谈,镜流便?支开了彦卿,小彦卿只?得带着一箩筐的问题默默离开了。
一见到镜流,幼清顿时打开了话匣子,恨不得把这?几百年的见闻一起倒给她,镜流颇具耐心地听着,也与她说了这?几年仙舟的变化。
幼清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道:“建木消失后,你的身体可有不适?”
镜流摇头,“年岁至此,即便?服药也时有堕入魔阴之迹象,建木消弭,反而没了魔阴的侵扰。”
幼清松了口气,趁此机会,便?给镜流诊了一脉,内里?气息调和,半点衰弱的迹象都?没有,看来仙舟人即便?有了寿数尽头,也是?因人而异的,像镜流这?样苦修剑术者,就?如同家乡的修士,丹田力量充沛,自然会延续寿命。
想到这?,幼清也为景元松了口气,她拍拍镜流的胳膊,“摸着无事?,身体好得很。”
镜流却道:“见过丹枫么?”
幼清摇头,镜流道:“他很担心你。”
“我一会儿便?去,要不要一起?”
镜流摇头,“军中仍有要务,代我问好。”
说着便?结束茶局,与她道别了。
“还是?老样子啊…”速战速决,来去匆匆。幼清感慨一声,出了茶馆后便?直奔鳞渊境而去。城
没了建木,封印自然也就?没了存在的必要,鳞渊境深处珊瑚丛生?,里?面错落着大大小小的持明卵,比她走的时候要多多了。
看来,她播下的种?子已经发芽,成了繁茂的树。
鳞渊境内安静祥和,既没有恼人的议会,也没有神情紧张的持明护卫队,侍女们似乎正在查看持明卵的情况,有的侍女还拿出小帕子轻轻擦拭着蛋壳,持明圣地俨然成了大型托儿所和孵化基地。
也不怪他们这?样松弛,有龙尊坐镇,谁敢来搞破坏,且看看头顶高悬的龙首吧,就?差把“饮月君在看着你”写在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