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储妃没说什么,她进入卧室,将密信直接交给卧床的王储亲自查看。
王储打开密信,他很快蹙起眉头。
信上的线人说,斯特兰奇遇刺受伤了,性命垂危,线人收买了一个给斯特兰奇治过病的神父,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他们家族里的丑事。
前几年干莫西公爵暗中勾结西蒙勋爵,斯特兰奇杀了自己的亲兄弟,戴罪立功,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没想到,他们那年轻的继母竟然与死去的那个勋爵有私情。
眼下趁着斯特兰奇大婚的机会,这位伊芙娜夫人进入才有机会下手。
王储感到十分惊讶,但一切又十分合理,信上说斯特兰奇的病情被他的夫人,也就是米勒伯爵隐瞒的很好,很可能人已经不在了,但由于米勒伯爵看的紧,没有人能知道他的真实情况。
王储的心思沉下来,他把信还给王储妃。
王储妃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王储您必须立刻召米勒伯爵返回王都。”
王储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他必须知道实情。
...
深夜,安妮戴着斗篷,她站在城门口,瞧着斯特兰奇与心腹踏雪离开城内。
从这里到迦宁,少说要两个多月,一来一回,公主回来就是开春的事情了。
安妮又悄悄的回到城堡,缇雅正在她的起居室里,打包即将要出发前往王都的行李。
见安妮回来了,缇雅即刻凑上前去:“大人,行李已经打包好了,随时都能出发。”
说罢,她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这是伊莎贝拉小姐送来的,她询问您伯爵的事情。”缇雅是知道一切事情真相的,她犯了难,不知道该如何答复。
安妮并不打算叫家人担心,又不想他们掺和进这局里。
想了想,她说:“拿笔和纸来。”
她打算亲自给家人解释这一切,叫他们不必担忧。
缇雅得了命令,即刻找人去拿东西,继续收拾行李。
可惜了一个下着瑞雪的圣诞日,如此的仓促和紧张,城堡里人人自危,直到安妮得知斯特兰奇已经顺利登船准备从海上前往迦宁。
她才松了一口气,秘密下令从城堡的监牢里带来一个替身,只请了本郡神父,隐秘地办了一场葬礼。
城堡内的人都被安妮自己的侍女挡在真相以外,象是昂查夫妇,自打伯爵出事之后,他们就再没见过他的面,外来的侍女们将伯爵的屋子把守的十分紧张,他们没机会知道事情真相。
直到某一天,城堡里忽然举办了一场夜间葬礼,所有人都清楚的看见,棺材里有一具年轻男人的尸体,这不是伯爵,又会是谁?
昂查夫妇彻底忧心了起来,伯爵没了,以后这城堡就都是外人的天下了。
圣诞日后,很快安妮就收到了来自王都的信件,王储得知了消息,果然着急叫她前往王都。
安妮将城堡交给汉姆暂时看管,她带着缇雅与随行的侍女,以及斯特兰奇的心腹随从,又接着大包小包的搬运上马车,漏夜兼程,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先坐车,再从丁戈港上船,等她到了王都,算算时间,斯特兰奇应该也就到了迦宁。
丁戈港的河面也下着大雪,在白日里满世界望去都是一片雪色,安妮从丁戈上了船,也不像往日一样还命人采买船上要用的东西,她一身漆黑的丧服,脸上蒙了黑纱,俨然寡妇打扮,什么也没吩咐,进了船舱就闭门不出。
外头的船手哪见过女伯爵是这个样子?他们议论纷纷,这消息很快向民间散去。
安妮上了船,进了船舱,立刻就摘掉了自己的面纱。
她此行王都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搅局。
杜洛夏夫人的把柄在她手上,女公爵的秘密她也十分清楚,若是想局势对公主有利,眼下的王室就必须乱起来。
从丁戈港开始,路上不停歇的走,只派水手下船去购买必须用品。
深冬的河面有浮冰,几乎没有船只冒雪前行,孤零零的一艘船却丝毫不在乎这些,遇到浮冰,就派船手去破,他们硬是走了一条路出来,出了北方的地界,河面就好走很多了,也渐渐有了商船的踪迹。
安妮已经给女公爵和王储他们都去了信,约莫还有一周左右,她就可以抵达王都。
冬季王都并不热闹,贵族们大多都回了封地,王宫里也比一般时候冷寂,杜洛夏夫人罕见地没有约着好友办宴会,她自从接到赛巴斯蒂伯爵很可能身亡的消息之后就坐立不安。
斯特兰奇并不是一个这么容易就会死掉的人,她深刻的知道这一点,他的死亡的消息一定是隐藏着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而这张巨网正向她笼罩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