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低烧三十七度五度,家庭医生把能用的降温方法都给我用了,始终没有用。
    我这样的情况已经连续一周了,家里都担心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要带我去医院做全面检查,我不干,非要等爸妈回来才肯去。
    于是爸爸连夜从外地赶了回来,妈妈更是推掉个演出,买了当天时间最早的航班。
    爸妈相继到家送我去了医院。
    路上,妈妈抱着我滚烫宛如火球的身体,哭着一遍遍的让我坚持住。
    我看着她泪流满面,慌张无措的样子,实在是装不下去了,掀开衣服,把腰间贴着的一圈暖宝宝露给她看。
    我的妈妈全世界最温柔的妈妈,这样她都没有打我,连句责骂的话甚至都没有,只是把我抱得更紧了,把脸贴在我的耳边,低喃重复着没事就好。
    不过我爸爸就没有妈妈温柔好说话了。
    半路折回家,爸爸让妈妈先进家门,把我留在了车上,单独说话。
    哪里是单独说话,是支开妈妈要教训我!
    他抱着我坐在车后座,一手捂着嘴,一手抡在我的屁股上。
    每一下都特别用力。
    我唔唔的求饶说爸爸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他也没有停手。
    足足打了我三十下!
    打完还跟我说不准和妈妈还有姥爷他们告状,不然就把我送孤儿院。
    他是魔鬼。
    那一刻,我决定我再也不要和他好了。
    可是这个魔鬼,打完后的第二日,竟然给我买了我最喜欢的变形金刚,还有一辆少儿骑得的超酷摩托车。
    我没想到他会知道我的真实爱好。
    妈妈他们每次送我的礼物都是小裙子,各种可爱的玩偶,还有漂亮的发卡,我觉得是别人送的礼物,不喜欢也要开开心心的手下,才不会辜负他们。
    可是久而久之,他们就都真的以为我喜欢这些了。
    其实我喜欢男孩子玩的东西,爸爸他好像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魔鬼……我决定原谅他一次,但我还是很讨厌他的!
    因为他总和我抢妈妈。
    故而只要妈妈回来,我就会去当电灯泡,我七岁那年某天下午,我的马术教练临时家里有点事,这天我提前下课回家,听管家叔叔说爸爸妈妈在楼上谈事,让我不要打扰,我嘴上乖巧应着,实则衣服都没换的就往爸爸妈妈卧室走。
    我是他们亲生的女儿,还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吗?
    我悄悄的把门推开一个缝隙,单只眼睛往里瞧。
    我没有看到爸爸妈妈的身影,但是听到了爸爸妈妈的声音。
    “我没事,你不用陪我。”
    “不是陪你,是陪乖乖。她今天生日,等下我们下楼做个生日蛋糕给她吧?从今年开始,每年这一天,我们都做一个。”
    乖乖是谁?
    在爸爸妈妈房里吗?
    我好奇的把脑袋探进了门缝里,可见的视野变大了,爸爸妈妈坐在露台的躺椅上,他们在背对着我说话,我把脑袋往左偏了偏,又往右偏了偏,我可以确定,露台里就只有爸爸妈妈两个人。
    那他们说的乖乖是谁?这人又在哪里呢?
    “我以为你不记得她生日了。”
    “她是我第一个女儿。永远都不会忘记。”
    爸爸说完这句话后,我看到妈妈歪头,把脑袋靠在了爸爸的肩膀上。
    爸爸把妈妈往怀里揽了揽,两个人看着露台外的蓝天白云,谁也没再说话。
    我歪着头,有些费解,乖乖是爸爸的第一个女儿,那是不是说我还有一个姐姐呢?
    可我从来没听过其他人提起过这个事情啊!
    我很想去问清楚,但是见爸爸妈妈依偎在一起的背影,忽地觉得我貌似不该去打扰他们。
    于是我收起疑问,准备关上门,回头找舅舅姥爷他们问一下。
    哪料不巧的来了一阵穿堂风,我推回去一半的门,让风爷爷猛吹的一口气给吹的大敞四开。
    “嘭”地一声。
    爸妈同时回头,我就这样展露在了他们眼前。
    “嘿嘿~”
    我尬笑的打招呼,“爹地妈咪,我马术课提前下课了,我去卧室换衣服,你们继续继续!”
    到底是没有蒙混过关。
    我被爸爸叫到了书房谈话。
    椅子高,我两条腿晃悠悠的落不下地。
    桌子也高,我得伸着脖子才能看到爸爸的脸,两只手往桌边搭都费劲儿,所以我把手搭在了膝盖上。
    我笑嘻嘻的道,“爹地,你叫我什么事情呀?”
    “听到了?”
    “嗯?什么啊?听到了什么啊?”
    家里人都说我的眼睛水汪汪亮晶晶的像是汪春水,让人看着看着心就软的一塌糊涂了。
    可爸爸他是我见过心肠最硬的人。
    我这招用忽闪着眼睛卖可怜,对谁都百试百灵的招数,只有对爸爸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