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厅外传过脚步,温世雄转头看到两个儿子各领人走进,也只淡淡点头说句来了。
人员到齐厨师上菜,徐妍菲招呼所有人落座,家里餐桌上从未围过这么多人在,所以比过年时还要热闹几分,温世雄罕见没提起任和有关两兄弟的事,只默默夹了块鱼放在时瑜盘中,即便准备好的感激之言,全变作一筷接一筷的夹菜。
得知时瑜被特许出院,冯海民父女同样赶过,住院期间两人时有探望,说冯释对于此次事件存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求时瑜原谅,只想好好代那不肖子道个歉。
子不教父之过,冯海民觉得他这个做父亲的过去对他太过纵容,以至冯释走上今天这种歪路,介于这次他所犯下的罪行全权交由警方处理,怎么判怎么定罪冯海民都不会再插手过问,同样辞掉了自己这份工作,官海浮沉数十年,最后拂袖了然去。
一顿饭吃得顺利和谐,冬日里难得遇见的晴朗天气,饭后两个老头坐在院中石椅上互倾心事,尤嫌聊天不够,还要佐以小酒才算尽兴。
“他们俩领谁回来这种事我不再插手,结果老冯你猜怎么着,温荇清那臭小子前些天还说要去国外领证结婚,老二胡闹,老大也跟着胡来,你说说哪有两个男人结婚的,就算结了婚我怎么称呼,总不能对别人说,我那俩男儿媳?”
“行了老温,你有这么好的儿子就知足吧,你看我家那不孝子,没他我至少还能多活十年,现在有他没他都一样,反正我还有个女儿……”
冯绮悦帮两位长辈拿完酒站在院落里停留,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透过院落拱门朝长廊望去,见温驰川兄弟和阚家豪围在一起像在说些什么,时不时传过几道爽朗笑声,眼前所有情景,根本不会让人想到前不久刚刚经历过一场风暴。
“绮悦姐!”
一声喊叫打断思绪,冯绮悦转身便见温焱朝着自己跑来。
亲昵挽住冯绮悦胳膊,温焱拉住人便往厅里走,“在这里站着干嘛,年轻人都在茶室呢。”
饭后闲谈,一群人围在茶室力闲聊煮茶,温焱捧出几本相册拿给时瑜他们看,其上记录着兄妹三人从出生到上学,从少年到成人,点滴成长记录都在其中。
图片上温驰川站在土坑边缘一脸无奈,坑里温荇清笑得正开,只见牙不见眼,温焱则完全成了个泥人,站在土坑中正开心往脸上抹泥巴。
“这张,是家里那时要修建个小池养鱼,结果二哥不知从哪看到的,说泥膜可以美容养颜,大哥不相信,所以只能哄骗着我玩。”温焱指着照片讲解,说到这忍不住上翘嘴角,童年回忆里兄妹三人相处融洽,自己在他们身边,从没有过同父异母的不自在感。
时瑜忍住笑,没曾想温荇清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温老板小时候应该不少挨打吧?”
温焱不置可否,“反正闯祸肯定有他的份。”
肖应执在一旁不免好奇,“温驰川呢?他就没带头闯过祸吗?”
数十张照片里,温驰川都像个看着熊孩子胡闹但又无可奈何的家长,仅有一张摔在游泳池里的照片,但很明显看出是着了温荇清的道。
“我大哥?”温焱托腮仔细想了想,“要说我大哥这个人,记忆里他总是护着我和二哥,在家他也是最听话的那个,样样事情都能做得完美优秀,和闯祸毫无关系。”
“我没和他一起长大,但多少了解他这个人,自己怎样不重要,但对身边的人却会毫不犹豫付出。”冯绮悦弯唇一笑,端起茶杯抿口茶,“不过,你还真能适应得了他那种性子。”
那种性子?肖应执不确定发问,“您是说温总他……很黏人吗?”
“黏人?”冯绮悦愣了短瞬,觉得黏人这个词和温驰川半点不搭,忍不住好奇,于是同温焱一起将头凑过,“怎么个黏人?”
“就……不管做什么都非要贴上来。”尽管说的很含蓄,肖应执耳朵还是肉眼可见泛起红,何止贴上来,近来这段时间切个菜都恨不能手把着手。
“你觉得他黏人,说明他确实很喜欢你。”冯绮悦表示从没见过温驰川这一面,那时同他婚姻存续期间,对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刻板无趣上,虽说有时表现得确实体贴和关心,却没有肖应执所说的黏人。
或许多年时间和不同相遇可以慢慢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同过去的温驰川相比,冯绮悦注意到他变化确实挺多,最主要,那种束缚牵制他的东西似乎越来越少,一个人逐渐被自由充盈,才会变得越来越真实。
“之前在小焱婚礼上,我看你挺合眼缘,原本想借机和你认识交换下联系方式。”事到如今,冯绮悦看着肖应执仍觉惋惜,这种面若桃花唇红齿白的男人实在是自己的菜,没想到肖应执不止喜欢男人,对象竟然还是自己前夫温驰川,心中难免有些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