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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番外8
赵铎面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几分怒意,拉着美妾的胳膊,将人拽到身后,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围的武将也支棱着耳朵,只听美妾不住哽咽,“昨夜妾身想要回房歇息,谁知经过庭院门口时,竟被吃醉了酒的曹将军带进了厢房,妾身拼命挣扎,却没有半点成效,眼下失了清白,无颜苟活于世了。”
“曹将军怎能如此糊涂?还真是粗莽无礼!”
“指不定他从一开始就动了歪念,否则为何要将咱们请到赵府?”众人胡乱猜测着,院外一片嘈杂。
恰在此时,曹旭悠悠醒来,他只觉得头痛欲裂,握拳捶了几下,待看到乌泱乌泱站在门口的那帮人时,当即便愣住了。待他回神,刚毅面庞青白交织,浑身颤抖,显然是气得狠了。
“赵铎,你敢算计我,你不要命了吗?”曹旭怒吼一声,翻身从床榻上跳下来,他只穿着亵衣亵裤,衣襟大敞四开,露出满是红痕的精壮胸膛,那副模样明显就是经历了一番激烈的鏖战,委实不堪,莫说赵铎了,就连那些武将都面露鄙夷,认定此人品行不堪。
分明是他做出了奸.淫恶事,不认罪也就罢了,反而倒打一耙,连自己的远房表哥都不放过,曹家人的狠辣可见一斑。
曹旭行事虽然鲁莽,却不是个傻子,将众人的神情收入眼底,他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辩驳,都不会有人相信,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眼中爬满血丝,曹旭死死瞪着赵铎,将衣衫穿好,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赵府。
第二日上朝时,等朝臣启奏完毕后,曹旭突然出列,跪在地上冲着明仁帝叩头,“微臣有一不情之请,还望陛下应允。”
明仁帝坐在龙椅上,眼底隐隐透着几分不耐。
赵家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先前曹旭刻意放出风声,想毁了昭禾的清誉不算,自己还立身不正,淫.人妾室,当真卑鄙极了。
周良玉站在文臣一列,此刻亦是拱手上前,还没等他开口,便见帝王皱起眉头,冷声道,“既然是不情之请,就不必再说了,曹旭,你好自为之。”
曹旭瞪大双目,心中尽是不可置信,陛下为何会说这种话?难道昨日发生的事已经传到禁宫中了?心里咯噔一声,直到下朝他都没有缓过心神,一直忐忑不安。
周良玉走到他身边,凤目中透着一丝寒意,压低声音开
口,“曹将军,曹家得势不假,却不能为所欲为,你过了。”
闻言,曹旭急喘了几声,面庞涨紫,盯着近在咫尺的文弱书生,恨不得掐住他的脖颈,直接要了他的性命,昨日之事,肯定跟周良玉脱不了干系,他们一个两个都要谋害自己,简直该死!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莫要含血喷人!”曹旭边往前走,边咬牙切齿地开口。
周良玉抬手抚平袖襟上的皱褶,冷笑一声,“曹家所做的一切,都瞒不过锦衣卫,也瞒不过圣上,曹将军如此自以为是,还真是令周某大开眼界。”
说罢,周良玉也不愿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兀自甩袖而去。
回府后,曹旭将在朝堂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曹夫人,浓眉皱紧,“母亲,儿子根本没有碰过赵铎的妾室,是他们设下陷阱,存心诬赖!”
即使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也是百口莫辩。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当时有不少武将呆在赵府,亲眼看着他跟美妾睡在同一张床榻上,且二人身上都留有痕迹,人证物证俱在,又有什么办法?
曹夫人愁得头发都白了,犹豫道,“如今京里已经生出了不少流言,要不就算了吧,娶不了郡主,别的高门闺秀也成。”
两手死死握拳,曹旭既是愤恨又是不甘,缓缓点了点头。
过了几日,听说周良玉已经去郡主府下聘了,又有明仁帝下旨赐婚,满朝都是恭贺的声音,无人胆敢提出异议,曹旭也不例外,他老老实实站在武将中,目光阴冷,像毒蛇一样,落在周良玉身上,思索着该如何报复。
他自觉丢了颜面,便让曹夫人快些张罗亲事。
最近曹旭诸事不顺,感觉所有人都在与他作对。这天喝了酒,他打马回府,主街上的人并不算多,他索性加快速度,不欲在路上耽搁时间。
哪曾想,道边突然冲出了个四五岁大的小孩,离他还有十丈远,若及时勒马也不会生事。偏曹旭怒火上头,竟不闪不避地迎了上去,眼见着马蹄即将落在孩子身上,有一名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跃到近前,一脚将双目猩红的男人从马背上踹了下去。
马儿受惊,长长吁了一声,随即停下,倒也没有伤着别人。
穿着布衣的妇人满脸泪痕,猛地将自己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她男人不住口地跟锦衣卫道谢,原本对镇抚司的畏惧早已抛到脑后。
要不是这位大人,他孩子的性命就保不住了,如此大恩,就算是做牛做马也偿还不尽。
瞥见双目红肿
的夫妻,谢崇并未开口,也没收他们递过来的钱袋,态度十分冷漠,倒是跟在他身后的刘百户主动出言安抚,这对夫妇才肯离开,边走还边往回看,似是要记住恩人的模样。
曹旭从马背上摔下来时,正好撞到了道路两旁的石阶,磕得鼻青脸肿,点点血迹洒在地上,与灰土混成一团。
黑眸中划过一丝阴鸷,谢崇只觉得此人品性极恶,委实令人作呕。
刘百户走上前,压低声音问,“指挥使,是否要将宣威将军押到诏狱中?”
“不必。”曹旭与周良玉生出龃龉,现在虽不遵律令,却也没有铸下大错,要是强行将人处置了,只会让别人怀疑镇抚司处事是否公正,谢崇虽不在意旁人的想法,却不愿牵连了自幼一起长大的兄弟。
“他已经得了教训,咱们无须插手。”
刘百户偏头一看,眼神落在曹旭身上,就算他陷入昏迷,依旧用手死死捂住裤.裆,今日他穿着靛青色的长袍,那处居然湿了一片,殷红暗沉的血色在衣裳上逐渐蔓延开来,就算伤口愈合,日后恐怕也不中用了。
曹旭被送回府中,曹夫人几欲疯狂,她怎么也没想到独子会遇上这种劫难。
用力攥住大夫的胳膊,她双目血红,急声问,“旭儿到底如何了?能否痊愈?”
按说妇人的力气并不很大,但这会儿情况特殊,老大夫的胳膊好险没被掐断,他好不容易才挣脱开来,捏着袖口擦了把汗,才道,“宣威将军身体强健,若只是普通的皮肉伤,很快就能愈合,但他坠马时伤着了命根子,将那处撞得血肉模糊,小老儿又不是神仙,实在没办法让他恢复如初。”
“那、那可会影响子嗣?”曹夫人声音都打着颤儿。
老大夫面色沉痛地点头。
身为男子,就算他已经年过花甲,看到这样的伤势依旧觉得心惊胆战,甚至周身也隐隐泛起几分痛意。
曹夫人无法接受事实,踉跄着往后退,嘴里低声喃喃,也不知究竟说了什么。
旁边的丫鬟见状,不免叹了口气。夫人心气儿高,又重规矩,为了维护曹府的名声,将军身边的通房全都被灌了避子汤,也没有产下庶子的机会。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将军遭了这样的灾祸,怕是连行房都难,哪还能传宗接代?
老大夫开了方子,拿上银钱,便头也不回地从曹府离开。
傍晚曹旭从昏迷中醒来,周身翻涌着的疼痛几乎要将他逼疯。面色黯淡的曹夫人守在床边,
看到儿子醒了
她双目红肿
神情无比悲戚。
身体是自己的
曹旭自然能察觉出不对
他颤巍巍掀开锦被
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瞳仁骤然一缩
嘶声问
?)
“母亲
我这是怎么了?”
曹怡然立在旁边
不住抽泣着。
“只是受了点轻伤罢了
你莫要忧心
安心将养
要不了多久就能好全。”
曹旭咬了咬牙
一个字都不信
他心里绝望极了
不明白老天爷为何要这般不公
将他一辈子都给毁了?
偌大的曹府被愁云惨雾所笼罩
奴才们行事谨慎
生怕自己触怒了主子。
自打知晓自己成了废人
曹旭性情变得无比阴沉
稍有不顺
便毫不留情地责打下人
以此发泄心中的怒火。
曹夫人认为儿子有了残缺
可怜至极
对他越发纵容。
随着时间的推移
曹旭并没有改好
反倒变本加厉地施以酷刑
还特地收拾出来一间房
其中摆放着巨大的火炉
里头装满了炭块与烙铁。
他用烙铁折磨了无数奴仆
终有一日
其中一个暴起反抗
也不知这奴才从哪来的力气
竟挣脱了绳索
一把将曹旭扛了起来
扔到炉子里。
刺耳的惨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骨肉焦糊的味道更是令人作呕。
自此以后
曹家一蹶不振
全族搬离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