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在和空白的衆多聊天記錄中, 她對這一條記憶猶新,在她詢問空白時,在看見空白給出的建議是吊一吊段尋霜時, 在真正的實施空白給的建議時。
每一次, 她都需要提前搭建防線,提前在心裏演練無數遍,結果,她所做的一切, 都是按照女人事先安排好的線路行走。
她才是被釣的那個。
沐汐清牙癢癢, 她想狠狠咬一口面前不過幾秒的時間, 就從混亂中清醒, 鎮定自若的女人。
“喜歡啊。”段尋霜動了動,她笑着探過身子想要吻一吻面前人,卻被面前的人毫不客氣地按住肩膀, 制止住她的行為。
她說:“你給的,我都喜歡啊。”
沐汐清想,如果此刻把燈打開,她一定能看見段尋霜眼中的真誠, 讓她沉溺, 無法逃離的真誠,讓她放棄一切盤問,只想陷入其中的真誠。
太過擾亂人心了。
沐汐清咬了下舌尖, 惡狠狠地攥緊女人的腕骨,骨節分明的指重新落回之前的位置,在邊緣地帶來回試探, 遲遲不肯推動進程。
她在黑暗中凝視着隐約可見的臉部輪廓線, 搭在女人肩膀上的掌微微用力, 讓其平躺,騰出空的手摩挲着找到手機,快速點開音樂軟體,挑選了一首舒緩的歌。
随機播放的情況下,誰都無法猜到下一首歌是什麽,沐汐清将手機放在段尋霜的掌心。
“拿好了,”她好心提醒女人,“我們用歌單來決定今晚要進行到哪裏。”
細細密密的電流從尾椎骨一路向上,段尋霜微不可查的輕顫了下,無意識地握緊手機,沉着穩定的聲音含上不明的意味:“汐清。”
有種哀求的意味。
沐汐清微微一笑,借着鑽入的月光,深深看了眼月光下的流水,不多,但足夠的順,足夠的滑,足夠的暢通無阻。
本就是溫潤的性子,沐汐清把這種性子發揮到極致。舒緩的音樂有些漫長了,以至於她也變得慢條斯理。
“汐清。”女人似是試探,又似是難耐的喚了聲。
沐汐清貼耳過去,她問:“小段同學,你說什麽?”
段尋霜喉嚨滾動,咬住下唇,無措地搖搖頭。
沐汐清看不見女人的表情,但有些心疼女人的狀态。
月光下的溪水緩緩流淌,不知從那裏來的外來者,在溪水邊上玩鬧,引得溪水流逝的越發緩慢,一滴滴濺出在兩側,淋濕玩鬧者的指。
“還喜歡被吊着嗎?”沐汐清不緊不慢,不輕不緩地問。
女人的大腦陷入空白中,什麽都聽不見,一朵朵煙花在腦海中炸裂開來,但那幾朵煙花太過渺小,一閃而過,根本無法讓她有足夠的精力觀賞。
點煙花的人太過分了,太懂得記仇了。
“汐清。”越來越微弱,女人扯了扯還在溪面上玩鬧,不肯進一步的人的手,“汐清。”
舒緩的音樂進入尾聲,從揚聲器中傳來的音調逐漸減小,沐汐清不為所動,她跟随着音樂逐漸放慢,放輕,直至這首音樂徹底放完,她跟着停止了。
不上不下地被吊在半空中,點燃的煙花熄滅,從半空中墜落下來。
若是以往,沐汐清絕對會暗覺運氣不好,買到了啞彈。但今日不同於以往,這枚由她點燃的煙花被她強制性的熄滅了。
“還喜歡被吊着嗎?”沐汐清又問。
段尋霜的眼角泛起微末的紅意和點點淚痕,順着眼角滑落,在微弱的月光下,更加動人。
也更能挑起某位游戲制定者的惡劣。
心疼有,想要繼續也有。
撫摸着女人的額頭,沐汐清抹過那滴淚水,追問般:“小段同學,怎麽不回答?”
煙花徹底消失,微涼的月光讓溪水也染上一層涼意,沐汐清動了動。
理所當然的聽見女人的悶哼隐忍。
“汐清,這裏不需要吊着。”段尋霜終於說話了,她的意識在煙花熄滅,溪水泛涼後不久回歸。
做為游戲的參與者,她只能對游戲的制定者說:“汐清,別學這種。”
③
別學這種方式。
下一首音樂,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麽,随機的歌單中,播放起了一首節奏極為輕快的。
於是乎,在溪水邊的人,跟随着音樂的節奏,每一次都快速的點在水中,力度卻是輕飄飄的。
聊勝於無。
骨子裏怎麽能藏得住這麽多的壞心思。段尋霜想。
她不知道,只有在黑暗中,那人的壞心思才會顯露一二。所以,燈光才會被關閉。
“汐清。”段尋霜格外喜歡喊她的名字,不過短短的時間,就喊了她好幾次。
沐汐清擡頭看她,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她看了眼散發着光亮的手機,上面播放着歌曲,進度條已經過半了。
也就是這一眼,沐汐清才注意到,這抹冷色的光打在女人的側顏,映照出冷白皮下泛起的紅。
“手機在你手上。”沐汐清好心提醒。
段尋霜迷迷糊糊地,頭一次喪失了對沐汐清話語的洞察力:“嗯?”
“手機在你手上,你可以随時切歌。”沐汐清好心地,直白道。
漿糊般的大腦捕捉到切歌二字,動作先于理智的思考,她按下下一首。
但今日女人的運氣格外不好,是首比第一首還要舒緩,還要慢的歌。
但切歌時,螢幕上的光打在女人的臉上,一瞬間的絕色讓沐汐清血液中的過分分子一點點溶解,她凝視着蹙眉的女人,咽了咽口水。
餘光瞥見床頭櫃上的兩瓶優酪乳,她想喝那瓶草莓味的。
更想嘗嘗那枚果品。
於是,她松開束縛,蹲下`身子,尋找早已成熟,等待辛勤勞動過後,足以補充營養的那顆果。
摘取,輕含。
於是,果中蘊含的營養被吸收。
溪流邊的玩鬧者虔誠的跪拜而下,鄭重地對待那顆世間最為珍貴的夜明珠。
一瞬間,那處被滾燙包裹,久久未能點燃的煙火炸裂出耀眼奪目的光彩,於夜空中,展示着最美好,最吸引人的色彩。
斑斓的美,墜落的美。
掌心握着的手機滑落,不知跳轉到哪首音樂了,但這都不重要了。
某位小沐同學不滿足的喝着,水光在她的唇邊滑出一個水亮的圈。
床頭櫃上的兩瓶優酪乳,反倒無人問津了。
許久過後,月亮被雲層遮擋,世界歸於寧靜,沐汐清跪在地上,意猶未盡地舔了下唇,她起身,居高臨下地望着女人。
卧室的燈還是沒有被打開,沐汐清眼神微暗,手掌貼合在開關上,想要打開那盞暖黃色的小燈,被察覺到她意圖的段尋霜制止了。
“汐清,別開燈。”段尋霜呢喃中含着濃重的破碎,她重複,“別開燈。”
這個時候開燈,只會将她所有的一切都映照,讓她所有的情緒都被看見。
她還沒做好準備,也沒調整好疲憊。
段尋霜嘗試深深地呼吸,唇瓣上盡是咬痕,是她不願發出聲響而咬的,最後還是沐汐清發現了她的小動作,心疼的挑開她的齒,将她的唇解救了出來。
“疼不疼?”這個時候的沐汐清格外體貼,體貼到和不久前作亂的她,判若兩人。
但都讓段尋霜陶醉,讓她縱容。
“還好。”段尋霜說出真實感受,“有點累。”
沐汐清擁着她,衣冠楚楚,有種道貌岸然的壞:“我也有點累,小段同學要不要給我揉揉手腕,那裏好酸啊。”
段尋霜沒好氣地掐了她一下,倒真的握住沐汐清的手腕,輕輕地揉捏起來:“這裏嗎?”
怎麽可以這麽溫柔,這麽的任她胡鬧。
沐汐清心暖:“不酸,很快樂,小段同學喜歡嗎?”
“喜歡什麽?”段尋霜反問,又自己給出答案,“喜歡被你吊着的感覺嗎?”
“小沐同學,怎麽這麽記仇啊。”段尋霜。
沐汐清勾唇:“小段同學不也是一樣的愛記仇嗎?”
不然為什麽還要提起這句話呢。
“明明是你喜歡的,我為了滿足小段同學的喜好,認真研究了這麽久,小段同學真的不喜歡嗎?”在視線觸及不到的地方,一顆心怦然而動。
“喜歡。”段尋霜閉上了眼,“你給的,我都喜歡。”
又是這句話,好似沐汐清無論做什麽,她的小段同學都會包容她,都會鼓勵她,哪怕是被自己故意以音樂的節奏為藉口,也不曾拒絕過。
她的小段同學,一直都很好。
“我也喜歡。”沐汐清臉貼在女人的胳膊上,細細地吻了下,鹿眼中的水潤是黑暗中的段尋霜所看不見的,她說,“最喜歡你了。喜歡你的所有。”
同樣的喜歡,包含了數種意思,但最終都指向一個方向,一個位置,兩顆鮮活跳動的心,如同她們的主人般,貼合在一起。
沐汐清很少這麽直白的外露情感,她會不好意思,會覺得矯情,但現在,她只想好好地訴說心底的情感。
她拉過被子,蓋在女人的身上,也蓋住自己的身子,她說:“段尋霜,我好喜歡你。”
“好愛你。”她的聲音被晚風吹散,揉碎,一個字,一個字地鑽入段尋霜的耳中。
段尋霜突然發現,剛才所經歷的一切,都不如沐汐清這三個字帶給她的沖擊力強,帶給她的快樂多。
情緒被調動,疲憊感減弱,段尋霜側過身子,攬住面前人的腰身,迫使對方和她面對面。
眼神對視上,段尋霜盯着她的眼睛,裏面有她所熟悉的羞澀,也有易於窺見的愛意,她笑了,擡起沐汐清那只酸疼的手,唇貼在她的手腕上:“我也愛你。”
不知是誰先停止了說話,也不知是誰先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告白打動。
兩人就這般對視着。
夜色無邊,沐汐清學着女人慣常揉她腦袋的動作,揉了揉女人的腦袋。
柔軟的長發疊在掌心,毛茸茸的,手感極好 。
怪不得女人喜歡揉她的。
“困不困?”沐汐清問。
段尋霜道:“本來是困的,但現在不困了。”
“為什麽?”沐汐清問。
段尋霜彎唇:“因為小沐同學太會說話了。”
那句告白,足以讓她回味許久。
沐汐清怔愣了瞬,後知後覺地不好意思起來,她蹭了蹭女人的胳膊,低低地:“可能是小段同學教的好,所以,小沐同學才能學得這麽好。”
段尋霜勾了下腿,搭在沐汐清整潔的衣衫上,涼了的溫度,是否還有黏膩,沐汐清不得而知,但單薄的面料似乎有了水意,貼在腿上。
她動了動。
段尋霜眉心微不可查地擰出一座小山:“越來越會說話了。”
沐汐清得意。
但某位小段同學開始發難了:“可我沒教過你別的啊。”
她意有所指。
沐汐清太聰明了,氛圍也太對了,她清楚段尋霜說的是什麽,也清楚話裏隐藏的意思,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怎麽理解,她願意怎麽理解。
她擁有“最終解釋權”這張底牌。
這張牌太好用了,額度太高了,只要她想,終其一生也無法用完。
“小段同學明明教了啊。”沐汐清無辜地。
段尋霜茫然:“什麽時候。”
沐汐清狡黠:“夢裏,”她故意地問,“小段同學不記得了嗎?”
夢裏嗎?段尋霜眼底笑意蕩開。
她誇贊:“小沐同學現實中,夢中,學的都很好。”
饒是再怎麽淡定,沐汐清也做不到被誇時無動於衷。她想,她應該學學段尋霜這點,無論什麽時候,無論處於什麽位置,只要段尋霜想,都能穩穩的占據上風。
“那你要給我獎勵嗎?”沐汐清得寸進尺。
這也是跟段尋霜學的,在段尋霜無數次向她讨要獎勵中學到的。
段尋霜笑:“獎勵你什麽呢?你想要什麽呢?”
沐汐清不知道,她想要的都已經擁有了,愛好,愛人……都有了。
她覺得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所以,她只是在女人額頭上落下一吻:“這就是我想要的獎勵。”
段尋霜指腹壓在沐汐清的唇上,歪了下頭,凝視着面前人的唇,上面似有若無含着的水光還在。
不受控制的想到她汲取果汁時的模樣,有意無意發出的水聲。
她閉了下眼睛:“我想喝水。”
沐汐清了然,她翻身去給女人倒水,床頭櫃上的優酪乳依舊沒有動,像是兩件裝飾品,僞裝着什麽。
“喝慢點。”沐汐清護着女人的腰身,将水杯遞到女人唇邊。
段尋霜喝了幾口,乾涸的嗓子有了緩解,她別開頭,似笑非笑:“你喝的時候,也沒見你慢一點啊。”
沐汐清揚眉:“那不一樣。”
段尋霜無意詢問她哪裏不一樣,但沐汐清已經主動說了出來:“我喜歡你的。”
段尋霜看她。
沐汐清将水杯放在床頭櫃,像是終於發現了擺放在上面的兩瓶優酪乳,她擡手取了一瓶草莓味的,勾住上面的拉環,打開瓶蓋。
“要嘗嘗這個嗎?”沐汐清問。
段尋霜安靜了會,薄唇輕啓,舌尖快速的在瓶口點了下,帶着一滴液體進入口腔。
很甜。
沐汐清說:“就喝這麽一點嗎?不喜歡草莓味的嗎?還有一瓶哈密瓜味的。”
段尋霜依舊看她。
沐汐清摸不準她的想法,又好像明白她的想法,猶豫不決之際,她仰頭喝了口優酪乳,含了會,咽下。
口腔中全是優酪乳的香甜,不重的香,不膩的甜,恰到好處。
沐汐清聽見段尋霜很輕很輕的笑了聲,她疑惑地看過去,女人只是看着她,那聲笑如同幻聽般。
無所謂,不是嗎?
沐汐清沒有糾結段尋霜到底有沒有笑,她低下頭,吻住女人的唇,攪動間,帶動女人品嘗那瓶優酪乳的美味。
輕微的水聲,輕微的呼吸聲,輕微的心跳聲,以及隐沒在黑暗中,不老實的……手。
“好喝嗎?”沐汐清執着于女人的回答。
“好喝。”段尋霜如她所願的回答。
沐汐清又問:“要再喝點嗎?”
段尋霜:“好。”
於是,沐汐清将那瓶優酪乳重新抵在女人唇邊,小心傾斜,段尋霜揚起修長的玉頸,喝了兩口。
不及沐汐清先前喂的好喝。
“去洗洗,好不好?”沐汐清耐心的問。
段尋霜點頭:“好。”
卧室的暖燈被打開,段尋霜伸出手臂,沐汐清彎下腰,抱着女人,小心翼翼地往浴室而去。
真的站不穩了,頭頂花灑有沒有打開,段尋霜不清楚,只是時不時從花灑上滴落的水滴打在她的額頭,順着臉頰滑落。
霧氣蒸騰,細小的水珠挂在發梢,俏皮的跳動,随着一陣陣的沖擊,被震落,在地面彙聚。
分不清到底是什麽水。
手腕被人按住,沐汐清眼底滿是不可明說的意味,頭腦被霧氣蒙住,差點失控。
“汐清。”破碎的聲調中,段尋霜說,“好晚了。”
她沒有說停下,也沒有說累,只是提醒沐汐清,時間,好晚了。
“沒關系,屬於我們的時間才剛剛開始。”沐汐清回複。
手腕上的力氣消失,女人抱住她,不再多言。
浴室的霧氣,遲遲未能消散。
*
陽光順着縫隙鑽入,別墅外的那棵大樹落下重重疊疊的陰影,被一同帶入進卧室。在陽光無法照射到的地方,存着一方甜蜜的小空間。
發絲在枕邊交織,生物鐘起不了任何作用,沐汐清長睫顫動,一點點睜開眼。
耳畔平緩的呼吸預示着身邊人還未蘇醒,露出的肌膚上,是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紅色痕跡。
好多啊。
沐汐清描摹着其中顏色最深,面積最大的那顆形狀,勾畫着,回憶着是如同創造出它的形狀。
想不起來,昨晚胡鬧了太久,嘗試了許多,直至女人毫無力氣地窩在她的懷中,沐汐清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麽過分。
注意力完全放在那些紅色的痕跡上,以至於女人什麽時候醒來的她都不知道。
“早啊,小沐同學。”頭頂上傳來沙啞的聲音。
沐汐清下意識看過去,對上那雙含笑的雙眸,她跟着笑了:“早上好,小段同學。”
“幾點了。”段尋霜問。
沐汐清這才想到看時間,她摸到被扔在枕頭邊的手機,按亮,在看到上面顯示的時間後,她忍不住驚訝,而後是藏不住的笑:“都快一點了。”
段尋霜倒是沒什麽錯愕的表情,手臂搭在沐汐清的腰身上,尋了個舒服的位置:“昨晚睡得晚,這個點也正常。”
沐汐清點點頭,但她擔心向來三餐規律的人連續兩餐沒吃,再加上昨晚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對身體不好,她說:“我們起來吃點東西?”
說着,她想到什麽:“王媽今天怎麽沒叫我們吃飯,該不會……”
想到一種可能,沐汐清的臉瞬間由白變紅。
段尋霜被她表演變臉似的行為逗笑了,她安撫:“給王媽放假了,她現在不在這裏,不用擔心。”
沐汐清放下心來:“那就好。”
段尋霜逗她:“我們是合法妻妻,未來私生活不可避免,總不能一直擔心這些吧。”
沐汐清抿唇,她道:“話是這麽說的。”
段尋霜捏了下她的腰,引得某人扭動了下腰身。
“剛醒你就不老實。”沐汐清控訴。
段尋霜“嗯”了聲:“那怎麽辦。”
沐汐清忍住想要對她做什麽的念頭,昨晚持續的時間太久,她怕傷到段尋霜,只說:“小沐同學大人有大量,不給你計較。”
段尋霜:“謝謝小沐同學。”
沐汐清碰了碰她的唇:“你再休息會,我去給你煮點吃的,長時間不吃東西,對胃不好。”
“好。”段尋霜點頭。
沐汐清又吻了下她,掀開被子,帶起一陣涼飕飕的風,目光無意中從被子掀開的瞬間瞧見不該看的東西,沐汐清呼吸瞬間停滞。
手中細膩的觸感讓她想起,昨晚累到她沒精力給兩人換上睡衣。
“你閉上眼。”沐汐清顫聲。
都做到這個地步了,怎麽還害羞啊。
段尋霜紅唇翹起:“不要。”
沐汐清臉紅:“不行,你不準看。”
段尋霜怕她真的着涼:“好。”
她閉上眼睛。
沐汐清咽了咽,摸到扔在床上的睡衣,手忙腳亂地套上,飛快地鑽入衛生間洗漱。
段尋霜睜開眼,眼底漾起藏不住的笑。
衛生間內,沐汐清瞪大了眼睛,對着鏡子,一顆顆數着鎖骨,脖頸上的痕跡。
鎖骨上還殘留着一排淺淺的牙印。昨晚段尋霜咬她了嗎?她也不記得了。
只記得女人沒頂後的緊繃和湧湧不斷的水……
“呼。”她長舒一口氣,拉回亂竄的念頭,洗漱完畢,整理好衣裝,回到卧室。
段尋霜已經穿戴整齊,昨晚的那件襯衫,上面的扣子崩掉了數顆,已經不能穿了,女人換了件黑色襯衫。
“冰箱裏有包好的餃子,吃餃子嗎?”沐汐清視線從女人的襯衫上收回。
段尋霜沒意見:“吃。”
半個小時後,吃完餃子的兩人在客廳休息。
“小沐同學對我昨晚交出的答卷滿意嗎?”段尋霜懶洋洋地問。
聞言,沐汐清故意板起了臉,是教導的模樣:“勉強滿意吧,小段同學給出的理由合理正當,以後,我盡量少追責你用空白謀取福利的事。”
少追責,就是還會追責的意思。
“那謝謝小沐同學了。”段尋霜道。
“不用謝,是小段做的好。”沐汐清面不改色。
說完,她被自己這套冠冕堂皇的說辭逗笑了。
笑着笑着,她想起了第一次來到段家,於昏暗的卧室中見到段尋霜的場景,彼時女人蒙着綢緞,溫聲對她說“這段時日,麻煩你了”。
時過境遷,當初的害怕轉變為濃濃的愛意。
“對了,”一具溫軟靠了過來,段尋霜慵懶的靠在她的懷中,暖聲詢問:“還沒問你,想要的願望是什麽。”
是當初聯姻時曾許諾下的一個願望。
看着懷中滿是縱容的女人,鬼使神差的,沐汐清道:“我想要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