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李霁吻得很小心。
他像第一次那樣，一手摟着陸艾的腰，另一只手與對方十指緊扣。但很快，他便滿是疲憊地停下動作，貼着人的唇，輕聲道: “沒力氣了。”
他微微閉着眼，仿佛下一刻就會昏睡過去。陸艾失笑，溫聲哄道: “睡吧。”
“嗯。”李霁聞言，便松了勁，只虛虛地握着對方的手，靜靜躺在那裏。陸艾稍稍往上蹭了蹭，額頭抵在他發尖，淺淺地吻着他的眉眼。
“李霁。”
他啞着嗓子喚着，本該睡着的人忽然又從鼻子裏發出輕輕的一聲“嗯”。
陸艾莞爾: “睡着了還知道應我呢”
李霁不說話，陸艾又去吻他的鼻尖，吻他的唇，就像很久沒有見面了那樣，細細地吻着。李霁覺得臉上很癢，溫熱的氣息源源不斷地拂了過來，撓得他時時心顫。可他又太累太困了，意識昏沉之間，他總以為自己回到了早春時節，那會兒淺草新芽，雲低樹矮，年幼的自己打着滾兒去追蝴蝶。那是一只燦爛的金翅蝴蝶，它忽高忽低地飛着，一下鑽入花叢之中。那花香萦繞，小狐貍也陷了進去。
他根本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陸艾眼見着李霁再次變回了雪白的毛茸茸，心下有些失落。不料，這只狐貍不安分地在他懷裏拱來拱去，似是受了驚。陸艾以為他被噩夢魇着了，趕忙抱住他，輕輕拍着他的背安撫着。可李霁的動靜越來越大，稍不注意，陸艾就被整個壓在了下邊，動彈不得。
“小蝴蝶。”
李霁在夢中呢喃，他夢見自己抓到了那只漂亮的小東西，正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陸艾聽得有點懵: “什麽蝴蝶”
小狐貍在夢中和那只蝴蝶玩耍。
陸艾根本制不住他，折騰了半天只好由他自己滾來滾去。李霁在夢中玩累了，就躺在那片香海中睡覺。他搖着尾巴，卷起一片落花，放到鼻子底下。
那味道很香，很甜。李霁無意識地哼哼着，陸艾的裏衣散開一大片，露出白皙的胸膛。青年慌張之下，只好抓過被子，蓋住他們兩個。
“你真是……”陸艾耳朵根紅得滴血，他按住李霁作亂的四肢， “快睡。”
小狐貍發出一聲不安的哼叫，他夢見燦爛的日光下落花無數，紛紛揚揚好似盛大的雪，就快要将他淹沒。他奮力掙紮着，陸艾叫苦不疊，只能不斷叫他: “李霁李霁!”
小狐貍在夢中聽到有人在叫他。
李霁是誰是我嗎
意識回潮的那一刻，小狐貍又萬分痛苦。
是了，我是叫這個名字，我師父被人害死了，于是我殺了那個劊子手。
陸艾摸着李霁的背，發覺那皮膚燙得驚人: “你發燒了”
怪不得這麽鬧騰。
陸艾趕緊爬起來，抱着這只毛茸茸去找顏洵美。可小狐貍還在鬧，力氣很大，他跌跌撞撞地走。蟲鳴依舊，草木潮濕，他在河邊滑了一跤，倒在了青青草地上。
李霁倏地睜開眼，陸艾關切地捧着他的臉: “你怎麽樣”
小狐貍眼前一片霧蒙蒙的，只能看見自己的元靈珠在朦胧的月光下散發着清淺的藍色光芒。
“我的……珠子……”
他茫然極了，話都只說一半。
他的元靈珠怎麽會在這裏他得拿回來。
于是他張開嘴，試着叼回來。他總以為自己還是一只狐貍，他沒有察覺到哪裏不對。陸艾被重重咬住了喉結，渾身一僵，心髒怦怦直跳: “李霁”
“我的。”
李霁低聲應着，是我的元靈珠。
他追着那顆珠子，像無數次奔跑在那片快活的山坡上。他會在清晨爬上坡頂，看看一躍出萬山的太陽，看看袅袅升起的炊煙，然後在鐘聲飄蕩的時候，從坡上滾下來，繼續他這一天的修行。夢裏邊不再有殺戮，不再有鮮血，他坐在樹下和一個人一起吃蘋果。
“好不好吃啊，李霁”年輕人笑起來格外好看，邊笑還邊伸手，擦去他嘴角那點水漬，李霁呆呆地望着他，在想，他是誰呢以前都沒見過，翎雀宮新來的弟子嗎
“我們吃完蘋果，就該回去啦，你跟我說要帶我回去見你娘親，我就準備點禮物。”年輕人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個沉甸甸的包裹，眉眼彎彎， “新摘的荔枝哦，放了冰塊在裏邊。啊，還有，我給你新做了衣裳。”
李霁淚流滿面。
“陸艾。”
他終于從迷離的夢中清醒過來，低頭望着身下這個人，對方像是受盡了委屈，聽見自己叫他，頓時沒忍住，紅着眼抱了過來: “李霁，你這個，你這個!”
陸艾哭狠了，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李霁突然笑了出來，陸艾掐着他的背: “你還笑你怎麽笑得出來!”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李霁抱緊他，溫聲哄着，抱着他就坐，陸艾一口咬住他的肩，嗚咽着: “不管怎麽樣，你醒過來就好。”
李霁心頭一動，便也有些哽咽: “謝謝你。”
陸艾哭得更狠了: “你能不能進屋去你這個，你這個禽獸。”
“狐貍就是禽獸啊。”
李霁這話可不是在調笑，他的确确的有在認真地和陸艾講道理。
陸艾被活活氣笑了。
月亮不知何時被薄薄的如紗似的雲層遮住，皎皎月光淡了許多。身邊小河靜靜流淌着，李霁甚至想給陸艾看河裏邊的游來游去的小魚，被對方撲了一臉水。
第二天早上，李霁獨自去找他的父母。
所有人都驚喜不已，那些個小團子也都挂在他身上，一口一個“小舅舅” “小叔叔”叫得親熱。顏洵美見陸艾沒來，就問: “那孩子怎麽了”
“照顧我太累了。”
李霁應着，顏洵美了然: “是很累，他平常都寸步不離地守着你，這會兒你醒過來，他才放了心，松了勁。”
“嗯。”李霁點點頭，顏洵美又道: “回頭跟你姐夫一道炖點雞湯，給人家補補。”
“好。”
李霁不知為何，耳朵有點紅。
陸艾一覺睡到大中午，醒來的時候身上還隐隐作痛，掀開被子一看，才發現昨天摔的那一跤是真厲害，膝蓋都腫了。
陸艾思考了一會兒自己下床走路的可能性，然後果斷地徹底躺平。
緊接着，肚子很不争氣地叫了一聲。
陸艾郁悶到要死。
下床，他的腿就廢了，不下床，他就得餓死。
李霁，你這只臭狐貍。
陸艾越想越氣，還沒想好要怎麽教訓那人，一身常服的青年就拎着個食盒進來了。陸艾側過頭看他，對方微愣，然後故作鎮定地将小木桌拖到床前，擺上他炖好的雞湯和一點熱粥熱菜。
“喝點吧。”
李霁輕聲說着，伸手就将他抱起來，靠在自己身上。陸艾神色古怪地盯着他，李霁臉皮薄，很快就紅了臉，但他還是硬擠出一副冷靜的模樣: “你怎麽一直看着我”
“哦，這個啊。”陸艾在視線在他身上游離， “沒見過你穿過這一身。”
李霁今天穿了身天青色長袍，一慣高束的長發也只是随意紮了個低馬尾垂在身後，初見時那種高不可攀的清冷感退去許多，骨子裏的那種溫柔就完全顯露出來。
小狐貍遲疑片刻，問道: “不好看嗎”
“好……”陸艾下意識地要回“好看，好看死了”，然後他想起自己的膝蓋，哼了哼， “就那樣吧。”
“嗯。”
李霁不喜歡跟人争論，說什麽就應什麽，陸艾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情微妙。
“我炖的雞湯，你喝點。”
“哦。”
李霁端着碗，舀了一小勺，放在嘴邊吹了吹，才喂給陸艾。他可能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平常握劍穩得不行的手，此刻也有點微微發抖。
陸艾嘗了一口: “好喝。”
“嗯。”
青年又睨了他一眼: “真是你做的看不出來你還會這個。”
“跟在我姐夫後面學的，我姐姐生産後就是喝的這個湯。”李霁說完，忽又看了眼陸艾，對方也有點愣，沒一會兒，兩個人都撇過頭去。
“生病的人也喝。”李霁有些不太冷靜，繼續給他喂，陸艾喝着，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突然開起了玩笑: “你的子子孫孫早沒了，喝湯也補不了。”
李霁面紅耳赤，陸艾憋着壞: “哎喲，李道長，這話您聽懂了呀我還以為您什麽都不懂呢。”
“快喝吧。”
李霁試圖岔開他們談論的焦點，沒成想，陸艾這會兒擰起勁兒來: “不行，你得給我道歉。”
青年吻住了他的唇。
“你……你耍賴!”
陸艾要躲，李霁抱着他，邊親邊哄: “別氣了，好不好”
“你哪兒學來的——”
陸艾敗下陣來。
李霁想回答是剛剛炖湯的時候，姐夫教他的，但又覺得這話說出來，這人就不好哄了，便只是親吻着他。
陸艾差點一腳踢翻那張桌子。
他們安定地在這片山谷生活下來。
李霁空閑的時候會去鑄劍池幫幫忙，陸艾就陪着那群小團子玩。小狐貍的家人都很喜歡他，顏洵美甚至私底下問過他，喜不喜歡自己的兒子。
“喜歡的。”陸艾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顏洵美又說: “喜歡就好，那什麽時候我與孩子他爹去拜訪一下高堂，這事兒該辦了。”
陸艾一怔，有些慌亂，他既不能說好，又不能說不好，一時紅了臉。顏洵美見狀，便不再追問，只當他沒有準備好。
陸艾比誰都希望自己是準備好的。
但沒有辦法，他與李霁隔得不是迢迢銀河，是一整個世界。
陸艾為此傷心，一個人爬上屋頂看月亮。
暮秋了，夜風很冷，李霁也走上來，給他披了件外袍，抱着他一道看月亮。陸艾眼神很空，他不是在看九天明月，他是在想家，想他的父母，想他的朋友。
“李霁。”陸艾靠在愛人的肩上，輕聲問着， “你說，是不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怎麽突然問這個”
“沒什麽，就是想到了而已。”
若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那會不會有可能，書裏一年，現實只有一日那他可以在這個地方，陪上李霁幾十年，等他老了，快死了，就再回去，那樣，就只是幾十天一兩個月而已。
陸艾忽然哽咽着: “李霁，你但凡壞一點，我都不會喜歡你，不會這麽糾結了。”
李霁不明白，只知道他十分難過，便用外袍将他裹緊，抱在懷裏: “你曾經和我說，你家在很遠的地方，你是不是想家了”
“嗯。”陸艾還要說什麽，李霁卻搶在他前邊，說道: “不管你距離我多遙遠，我都會竭盡全力去到你身邊，所以你不要難過。”
我怎麽能不難過呢
陸艾閉上眼，拼命壓下喉中酸澀，半晌，他才呢喃着問: “你說谷裏有仙人，什麽時候帶我去見見說不定仙人真有辦法。”
“明天就去。”李霁的指腹輕輕摩挲着他的側臉， “睜開眼，天上有流星。”
陸艾被逗笑了，不肯睜開: “真的假的”
“真的，不騙你。”
李霁柔聲哄着，陸艾便擡眼向天邊望去，果真有一顆流星劃過了夜空。
起先只有零零散散的幾顆，而後越來越多，越來越密，星光璀璨，直落九天，美不勝收。陸艾看得有點入神，片刻後，他才想起來要許願，便雙手合十，開始祈禱。可沒一會兒，他又失落地放下手: “李霁，我不知道該許什麽願。”
青年十分溫柔地注視着他: “什麽都好，随你高興。”
陸艾又想哭了，他本想許願，讓李霁與自己長相厮守，可又怕這代價太大。他在這一刻才明白，自己有多麽的膽怯，多麽的瞻前顧後。在流星即将消失的時候，他紅着眼，默默許願，李霁，祝你平安。
而後，他問: “李霁，再親一下”
“好。”
青年傾身向前。
陸艾在這人的愛意裏迷失了方向。
他在夜裏緊緊抓着對方的手，叫着: “李霁，李霁。”
青年會拍拍他的背，溫聲說着話。陸艾起先還能聽見，後面便如同墜入了海底，那個熟悉的聲音就像浮在水中的泡沫，一點點在風中飄散。
陸艾一驚，猛地坐起身，床上的書籍“啪嗒”掉在了地上，暖色的臺燈還在勤勤懇懇地工作。
一片熟悉安寧的景象。
陸艾的臉上還挂着淚痕，滿臉都寫着不可置信。
他回來了他就這麽回來了沒有任何告別，就這麽離開了李霁
陸艾愣了很久，突然撿起地上買回來的那本小說，發瘋似的尋找着。他根本顧不上那些劇情，他滿心滿眼都只有“李霁”這個名字。
可書上沒有。
他一頁一頁，一行一行地找，焦急與失落反複折磨着他，因為這本書，本來就不是關于“李霁”的故事。終于，他在即将接近末尾的地方，看到了一小段話，上面說: “八百年前，鎖春谷天降隕鐵，先人圍爐鑄劍，而後四百年，求劍者如過江之鯉，常造殺業，山谷內外多有龃龉。四百年前，先師李霁鑄名劍‘橫雁’，以寄相思，後停爐封谷，避世不出，其人不知所蹤。”
陸艾嚎啕大哭。
他抱着那本書，哭得撕心裂肺。怎麽會這樣呢他明明有在想辦法了，明明第二天，只要睡醒，李霁就會帶他去找那個仙人，他們本不該就這麽散了的。
陸艾哭到天快亮，才渾渾噩噩地擦幹淨眼淚，起身出門。
他記得這本書是一個系列，他要再去找找線索。
淩晨四點，馬路上一點人氣兒都沒有，陸艾一邊走，一邊抹着眼淚。他腦海裏揮之不去的四百年，又想起那句“以寄相思”，心髒就疼得厲害，絞痛難忍。他好幾次以為自己快死了。好不容易走到最近的一家書店，卻發現店門關着，陸艾混沌的大腦才開始運作，現在是四點半，怎麽會有人開門做生意呢
他又開始哭，整個人都沒什麽力氣，便坐在路邊的石墩子上，淚眼朦胧地打開手機，準備找找電子版。然後，他看到樓下的鄰居給他發了條信息: “相親嗎，小陸我有個遠房表弟，超級帥，一定是你的心頭好!”
煎餅攤祝老板。
“是祝星野啊。”
陸艾揉了揉眼睛，不太想回，相親他剛剛失戀!
但他還沒來得及切掉頁面，祝星野又發來一張照片: “看看!他絕對是按你的審美标準長的!”
青年很英俊，有幾分生人勿近的派頭，但他看向鏡頭時，眼神又極其愛憐，就像是在對屏幕這頭的自己笑。
陸艾心髒劇烈跳動着，哆哆嗦嗦打着字: “你等着!我馬上來!”
“別急啊，我剛出攤，你來吃點兒早飯”
“我不吃!”陸艾有點崩潰地撥通了祝星野的電話， “我現在要立刻去見他!你——”
他屏住了呼吸，竭力壓着自己顫抖的聲線， “我求求你了，我現在就要去見他。”
電話那頭明顯沉默了一下，而後說道: “行，那你收拾一下，我跟他說一聲，就約在我們小區門口那家甜品店，他家開門早，也方便。”
陸艾連聲道謝，然後飛奔回家，光速洗了個澡，換了身幹淨的衣服。他看了眼自己紅腫的眼睛，還滴了點眼藥水，敷了張面膜，免得看上去太過憔悴。
七點，他準時踏進了那家甜品店。
然後看見了坐在窗口的那個人。
青年很認真地在看書，像是沒有察覺他的靠近。陸艾又忍不住紅了眼，真得是他嗎是不是這個世界，會有這麽多奇跡嗎
他深吸一口氣，坐到了那人對面。這時候，青年才擡眼看他，陸艾被那雙眼睛注視着，突然哭出聲: “李霁，是不是你啊”
青年怔了怔，接着抿了抿唇，起身坐到了他身邊，用書擋住了自己的臉。陸艾不明所以，只是在哭: “你要幹嘛”
青年露出了一雙漂亮的圓乎乎的狐貍耳朵。
陸艾哭得更大聲了，李霁沒有辦法，只好又将耳朵收回去，傾身吻了上去。
陸艾在被親的時候，才會安靜，才會安心。
他伸手環過李霁的脖子，搶過那人手裏的書，擋住了對方。
“氣死我了。”陸艾邊親邊罵，李霁差點以為自己哄不住他，只得越吻越深。陸艾這回掐住了他的脖子，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法治社會，給我回家再做。”
“嗯。”
李霁紅着臉應下了。
他還是那只單純的小狐貍。
陸艾趴在李霁背上，又困又累，但他不願意睡去，害怕這一切都是夢。他一會兒看看路邊的商店，一會兒看看李霁，腦子裏在想什麽都不知道。他回到家，吵吵嚷嚷着要和李霁睡覺，就像醉了酒似的，亂說胡話。
李霁依然十分順從，十分體貼。
陸艾疲憊地從被子裏伸出手，嘀咕着: “李霁，你怎麽來的啊”
“說來話長，”青年才剛說四個字，陸艾就摸着他的耳朵睡過去了。
李霁親了親他紅腫的眼睛，笑着: “以後再說吧。”
以後的日子還長，還有很多話要講。
陸艾會知道，他的小狐貍是個極為堅定的人，一定會為了他，不遠萬裏，竭盡所能地來到這個有他存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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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了!寫到最後自己竟也有點難過(捂臉)。因為寫這本書期間，現實生活出現了很大波折，從身體到精神異常疲憊，在崩劇情的邊緣反複徘徊。而且可能一開始的基礎就沒有打好，前面一部分我老是感覺哪裏出了問題，但真要改，又不知道從哪裏改起。總而言之，這本書可能比上一本要更暴露一些我的短板吧。不過好歹故事線是完整的，也算是個安慰，今後可能要繼續探索一下寫作技巧。結尾煎餅攤祝老板就是下下本的主人公，就讓他先露個臉吧，到時候小霁和陸陸會作為副cp登場，篇幅不少，所以本文就不寫番外了。暫時先給《丹書白馬》存存稿，因為是群像劇，會比較長，所以還是決定慢慢來。大概就是這樣，感謝大家觀看!祝大家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