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後半夜,月亮悄悄的隐入雲層,朦胧的光暈鋪在紗窗上,房間裏的氣溫在急劇上升。
不知是怎麽親到床上的,徐知苡被壓着陷進柔軟的被子裏。
她覺得壓在自己上面的是一個火球,把她翻來覆去的煎着,手在她的身上煽風點火。
“寶寶,放松點兒。”粗重的喘息聲打在她的耳畔,又蠱又欲。
陳嘉屹“嘶”了一聲,壓抑着沒交代出來,嗓音又嘶又啞。“寶寶,你好緊。”
徐知苡腦子昏昏沉沉的,呼吸變的急速。
全身的骨架像是被拆了重組一樣,漲漲痛痛,又有一種奇怪的歡愉舒服感。
此時此刻,她就像一張白紙,被人肆意在身上勾勾畫畫,留下屬于他的印記。
事後,她一根手指都擡不起來了,陳嘉屹裸着身,低笑了聲兒,音色還帶着濃濃的情欲:“這麽不經操,嬌氣包。”
徐知苡身上都是他吮出來的吻痕,她把臉埋進被子裏,拿兩條又細又白的腿去踹他。
陳嘉屹喉嚨發癢,握住那白嫩嫩的小腳,把人抱起來往浴室走。
她身上不着一縷,他同樣也是,顧及着她感冒還沒好,陳嘉屹只是簡單的幫她擦了擦身子,白色的磨砂玻璃倒映出兩具人影。
簡單清洗完,把人抱回浴室,陳嘉屹沒忘記吃藥這件事,他端了藥,見小姑娘軟綿綿的沒什麽力氣,走過去把人摟進懷裏。
徐知苡望着那黑乎乎的藥汁,有點抗拒,但她全身都還軟着,根本就沒有力氣反抗,只好任人擺弄。
她喝了藥,陳嘉屹不知道從哪變成來一顆水果糖,剝了糖紙遞到她嘴邊。
柚子的香味在唇間化開,徐知苡眯了眯眼,轉頭的時候不經意看見了放在一邊的手機屏幕。
剛剛陳嘉屹出去的時候沒關,頁面還停留在百度那裏。
歷史記錄的時間顯示沒多久。
徐知苡看見了煮面條步驟幾個字眼。
她唇抿了抿,沒忍住,月牙似的彎眉勾起了弧度。
陳嘉屹放好碗一進來,就看見小姑娘跟個偷了腥的貓兒似的笑着。
狡黠的可愛。
他走過去,摟着她躺下,指尖點了點她的鼻尖:“又在打什麽壞主意?嗯?”
剛剛換了條睡衣,躺下來的時候領口會垂空,一大片白皙的胸口上都是星星點點的吻痕。
徐知苡察覺到某人的眼神直勾勾的落在她胸脯那兒,低頭一看,急忙捂住,同時嬌嗔道:“你看哪呀?”
“寶寶,你怎麽哪裏都是軟的。”
意有所指的話音立刻讓徐知苡臉上爬上一抹嫣紅。
房間還彌漫着一股濃稠的味道,混雜着淡淡的青桔味。
喝了藥,徐知苡有點昏昏欲睡,但她一直惦記着一件事兒,開口的聲音悶悶的,也有點啞:“公司的logo是你設計的嗎?”
“嗯,看見了?”陳嘉屹手放在她的腦後,垂眸看她。
從別人口中知道和他親自承認是兩種不一樣的感覺,徐知苡眼眶有點濕潤,視線緩緩下移。
一眼就看見了那距離心口處不足一厘米的位置的紋身。
剛剛兩人□□的時候,他俯在她上面,她喘息着低頭時就看見了。
現在再看到,眼尾又紅了幾分。
陳嘉屹撥開她汗濕的額發,嗓音嘶啞迷人:“哭什麽,不疼。”
“苡”字筆畫那麽多,怎麽可能會不疼。
有次蘇姝帶她去紋身店紋身,徐知苡看見蘇姝坐在那上面疼的直冒冷汗,紋身師問疼不疼,她也是咬着牙讓人家繼續。
之後無論蘇姝怎麽說,她都不敢紋。
那種蝕骨的痛她看着就受不了。
可他在身上紋了她的名字。
“什麽時候紋的?”她哽咽着問他。
“分手那天。”
他從嘉沫墓地回來就去紋了她的名字。
徐知苡心髒重重的被擊了一下,剩下的她不需要再問。
因為,她确定他愛她。
毋庸置疑。
……
昨晚折騰的太晚了,第二天徐知苡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紗窗外樓進來大片大片的日光,照的她眼睛有點澀澀的。
她擡起手腕遮了一下,下床的時候差點站不穩。
晃晃顫顫的出了房間,客廳裏沒人。
陽臺上,陳嘉屹背對着站着,上面什麽也沒穿,下面只穿了條黑色褲子,後背肌肉線條結實流暢,膚色冷白。
他在跟人打電話,聽見動靜,轉過身,眉眼還等着餮足的倦怠,看見她,唇角勾了勾。
猛地跟他對上眼神,徐知苡就想起昨天晚上的瘋狂,一直持續到後半夜。
她燥的慌,眼珠烏溜溜的轉開了。
陳嘉屹低低的笑了聲,對那邊的說了句有事下次聊就挂了電話。
他朝她走過來,嗓音偏柔:“醒了?”
“我上班遲到了,你怎麽沒叫醒我呀?”她嘟囔着埋怨道。
陳嘉屹喉嚨滾了滾,嗓音吊兒郎當的,很不正經:“昨晚是誰說舒服的,嗯?”
昨天晚上,他故意遲遲不進來,進來後,徐知苡有一會兒的刺痛感,她哭着叫他出去,他啞着嗓子哄她說出不去了,等會兒就舒服了。
後來,她果然漸漸得了趣,聲音像小貓似的一邊哼哼唧唧一邊擡臀迎合他。
“我……我要去洗漱了。”徐知苡羞的擡不起頭,一頭紮進洗手間。
身後傳來某人賤兮兮的笑聲。
洗手間裏,徐知苡看着鏡子裏的女人。
翦水雙瞳,粉嫩嫩的櫻桃唇,細長的一彎眉,皮膚又白又嫩,像剝了殼的雞蛋。
兩頰還泛着淡淡的紅暈,面帶桃花,眉目含春,脖子上是大大小小的吻痕,就連鎖骨也紅了一大片。
仿佛像是換了一個人。
清純的少女變成了妩媚動人的女人。
洗漱完,徐知苡回房換了套衣服,外面門鈴響了幾聲。
她聽見開門的聲音,卧室隔音很好,聽不清在說什麽。
她出去後,陳嘉屹已經大剌剌坐在了餐桌上,他面前擺了十幾樣早餐。
剛剛那個是外賣員,這些都是他送來的。
“過來。”看見她,陳嘉屹勾了勾手。
徐知苡走過去,被他一把撈進懷裏。
她坐在他腿上,耳邊是他說話的氣息:“給你請了假,吃完帶你去逛街。”
他什麽都安排好了,她什麽也不用擔心。
徐知苡轉頭,摟過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她絲毫不知道自己這個動作碰到了什麽。
陳嘉屹眸低翻滾起別樣的情緒,他唇貼着她耳邊的那顆小痣:“知不知道男人晨間最容易□□?嗯?”
徐知苡躲了一下,沒躲開。
這頓早餐吃了将近一個小時,後來從餐桌下來,不知道怎麽就滾到了沙發上。
出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為了遮住痕跡,徐知苡特意穿了條高領衫,下面是高腰的牛仔褲,一截腰線又白又膩。
一路上,小姑娘都沒理陳嘉屹,只是扭着頭看外面,後腦勺氣鼓鼓的。
到了商場,陳嘉屹把車停到地下車庫,把還在生悶氣的小姑娘圈進懷裏,低頭親她的耳垂:“寶貝,不說話是不是還想要?嗯?”
“我們還沒有試試在車上做,要不……”
徐知苡一把推開她,紅着臉跑進電梯。
裏面人挺多的,另一個電梯出了故障,人都擠到了這裏來。
一股難聞的味道揮發在封閉的空氣裏,徐知苡把臉埋進陳嘉屹的襯衣裏。
在她右邊是一個穿着短裙的女孩子,餘光裏,女孩裙子下面有只手拿着手機在拍。
女孩子注意力都在手機上,根本沒發覺。
徐知苡扯了扯男人的袖子,陳嘉屹低頭,看見小姑娘眼裏狡黠的笑意,寵溺的點了點頭。
電梯門一開,拿着手機的男人就要走,陳嘉屹一步上前反扭住他的手,男人身體由于常年縱欲,軟趴趴的被他摁在地上,只能扯着嗓子罵罵咧咧的叫着。
沒一會兒,徐知苡帶着商場的保安過來了。
“他手機裏有照片,那些就是證據。”
男人還想狡辯,陳嘉屹從他手裏奪過手機,打開相冊,一眼看過去。
全都是女生的□□。
他黑着臉把那些全都删掉,回收站的也沒忘記。
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讨論聲也越來越大,女孩子意識到自己被偷拍了後,被吓到了,在一邊哭。
徐知苡走過去,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沒事了,壞人已經被捉到了,那些照片也都被銷毀了,不會流出去的。”
女孩子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哭的六神無主,徐知苡耐心的安慰着,直到女孩漸漸平息了哭聲。
徐知苡從包裏拿出張紙巾,幫她把眼角的淚擦幹淨,女孩抽抽搭搭的的開口:“姐姐,謝謝你。”
“不用謝,下次姐姐不在,你要自己勇敢的站出來,自己替自己主持公道。”
徐知苡的聲音柔柔的,像好聽的輕音樂,和緩溫煦,女孩被安撫住了,拉着她的手:“姐姐,那是你男朋友嗎?他真厲害,姐真幸運能找到哥哥這樣的男朋友。”
“小鬼說錯了,哥哥能成為姐姐的男朋友,才是最幸運的。”
陳嘉屹閑庭信步的走過來,眉梢往上吊着,語氣還是那副混不吝的樣子,卻透着股認真:“哥哥把所有運氣都賭上了才遇到了姐姐,你說哥哥幸運不幸運?”
小姑娘肉肉的小臉漾起兩個小酒窩:“那還是哥哥幸運一點,姐姐肯定很優秀才讓哥哥賠上所有的運氣。”
“小鬼嘴真甜。”
陳嘉屹笑罵了一句,瞭起眼皮看向還蹲在下面的小姑娘,他過去把她拉起來:“小傻子,腳麻了沒?”
徐知苡晃了晃腦袋:“沒。”
地上的小姑娘也站了起來:“哥哥姐姐,那我先走了。”
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蹿進人群不見了。
那兩個保安也早就把男人送到了警局。
陳嘉屹插着兜問:“還想不想去逛街?”
“想喝奶茶。”
“感冒還沒好。”言外之意不能喝。
徐知苡輕輕的拉着他袖子晃來晃去,嗓子軟軟的說:“快好啦,就喝一杯。”
“這裏沒有楊枝甘露。”男人睨着她,閑閑的丟出一句。
徐知苡搜了一下,奶茶店倒是不少,但不知道為什麽,飲品那一欄都沒有楊枝甘露。
小姑娘臉色怏怏的,估計是真的很想喝。
陳嘉屹牽着她上五樓品牌區,這一樓的衣服都是那種大牌專賣店,一件打底衫都要好幾千。
徐知苡被那數字唬了一跳,拉着他要走,陳嘉屹摁住她肩,把人拉回來:“跑什麽,盡管挑,你男朋友給你兜着底。”
拗不過他,徐知苡看了一圈,挑了幾套合身的裙子還有高腰牛仔褲,導購一直跟在她的身邊,結賬的時候,陳嘉屹突然喊了聲“等等。”
他貼到徐知苡耳邊,聲音低的能撩人:“寶寶,我想看你穿那件。”
徐知苡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腦子轟了一聲。
陳嘉屹指的是情趣內衣區……
最後,那條镂空內衣旗袍還是被裝進了袋子裏。
導購員意味深長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打轉,徐知苡脖子根都紅透了,拿了袋子就走。
後面傳來男人笑的得意的嗓音:“我女朋友容易害羞,別介意。”
混的不行。
從店裏出來,徐知苡遇到了一個人。
溫宛馨挽着新交的男友的手,袅袅婷婷的向她走過來,:“嗨,又見面了。”
她一副故友重逢的甜美笑靥,徐知苡不知道她究竟要說什麽,只是點點頭,算打招呼。
“你是不是還跟陳嘉屹在一起?”溫宛馨笑意盈盈的問她。
“你不回答那就是了,他那人高中的時候就浪得不行,我還沒見過他把誰的飯卡當寶貝那樣藏着掖着,丢了還舍得拉下臉來問我。”
高中的時候周湘倚有次生病,徐知苡去看她然後丢了飯卡,那上面有她的照片。
她還以為丟到那個牆角旮旯裏去了,沒想到是被陳嘉屹撿去了。
“你不知道吧,你不知道的還多着,你肯定以為我死心是因為他拒絕了很多次,其實不是。”
溫宛馨說到這裏,頓了頓,開口的時候嗓子像是哽了一下:
“曾經我以為他對我好是因為一點點喜歡我,他會給我送早餐,也會給我講題,還會在我崴到腳的時候送我去醫務室,他多好呀,好到讓我把一輩子許給他。”
“直到我看見了那些照片,那個女孩子跟我一樣眼角這裏都有一顆痣,我笑起來的時候很像她。”
溫宛馨嗓音發顫:“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女孩子叫嘉茉,是他妹妹。”
徐知苡擡眼去看她旁邊的男人,換作是別的男的,這時候早就拂袖而去了,但男人沒有。
他有一雙湖藍色的眼睛,發色是棕色的,聽見溫宛馨的話,還是面不改色的摟着她,只有那抿着的唇角才透露出點情緒。
“忘記跟你介紹了,我們要結婚了。”溫宛馨一改剛剛的傷感,笑着說:“你不祝福我們嗎?”
“恭喜。”徐知苡道。
男人謙和點頭:“謝謝你的祝福,我們先走了。”
徐知苡看着他們走遠,男人的手一直護着溫宛馨的腰,她這時候才發現,她穿的是孕婦裝。
陳嘉屹不知道被什麽拌住了,追上來的時候就看見小姑娘坐在商場的長椅上,袋子被放在旁邊。
“發什麽呆?”陳嘉屹揉了揉她的頭:“想回家吃還是外面?”
“回家吃,但是冰箱裏沒有菜了”。
“笨蛋,沒有那就去買。”他聲音漫不經心的。
她得寸進尺:“那我想吃西紅柿炒雞蛋。”
“想吃就做。”語氣跟昨天一樣狂。
徐知苡捏捏他的手心,笑道:“那你給我做。”
“那今晚操久一點。”他挑着眉,越發加肆無忌憚。
徐知苡拍開他的手,不理他。
晚上那頓飯最終沒吃成,國外分公司整的攤子太大了,陳嘉屹不得不飛去那邊看看情況。
走前,他什麽也沒來得及做,但還是把她答應她的西紅柿炒雞蛋給做好放在了餐桌上。
林秘書已經在樓下等了,不知道這趟要去多久,陳嘉屹慢條斯理的戴好腕表,一轉身,就看見小姑娘踩着雙拖鞋,清澈的瞳仁望着他。
“會想我嗎?”他走過去,雙手虛虛環住她,摩挲那處弧度明顯的蝴蝶骨。
“你要去多久呀?”
兩人在一起後天天見面,徐知苡已經習慣了他在身邊,現在他突然就要去出差,還不知道要走多久,難免有點小情緒。
“舍不得我,嗯?”他額頭貼着她的額頭,聲音低低的,帶着痞壞痞壞的笑意:
“還是舍不得小嘉屹?”
越說越不正經,徐知苡抿着唇給他整理領帶,她從來沒給人系過,手法生疏,系的歪歪扭扭的。
陳嘉屹懷疑她是在報複自己剛剛的調戲,哭笑不得,卻還是任她弄來弄去。
樓下,林秘書繞着車子走來走去,急的像個熱鍋上的螞蟻。
樓道的燈亮起來的時候,他對着頭上的月亮拜了幾下。
謝天謝地,終于下來了。
等看清陳嘉屹領帶時,他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陳嘉屹闊步坐進車子裏,見外面的人還呆呆的站着,皺眉呵斥:“還站着幹什麽?等我扣你工資?”
“阿屹,你的領帶系的……”
“哦,你怎麽知道是我女朋友給我系的?”
陳嘉屹一副神态自若的樣子,偏偏表情拽的不行,特別理直氣壯。
林秘書:“……”我沒問你這個啊。
哦,懂了。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