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這些,餘冬槿并不知道。
他饑腸辘辘的坐在石凳上,抱着膝蓋,像個有點蔫的大號蘑菇;內心有點慌但不多,主要擔心遙雲和想吃飯。
餘冬槿正茫然着呢,忽的,只聽“咔噠”一聲,接着他就覺得自己垂落在地上的衣擺被什麽扯了扯。
他心裏本就不安定,頓時被吓到了一下,腳一縮,就将那扯着他衣擺的東西給帶的一個踉跄,摔了個屁股蹲。
“哎呦!”這“東西”因此叫了一聲。
這細細弱弱,但無比親切的,叫他怎麽着也不能忘記的,聽着就叫他感絕安心的不得了的聲音好似一聲驚累!
餘冬槿睜大了眼睛看去,果然看見了一只皮毛嫩黃、肉肥嘟嘟、腮幫子鼓鼓的大倉鼠。
這不是他家那只一直陪在老爺子身邊,這段時間都好似把他給忘記了的大黃還能是誰?!
“大黃!”餘冬槿情不自禁大聲的喊道,喊完又擔心被人聽見,連忙捂着嘴小聲:“你怎麽過來的?是阿雲讓你來的嗎?”
大黃明顯也很激動,先“吱吱”了兩聲,才說:“是啊,他那臉色瞧着可吓人了!看來是擔心壞了”
餘冬槿頓時着急,“那他可別沖動啊,我看這什麽東陵山的仙君好像特別厲害的樣子。”
大黃一擺小爪子,“也就是排場大,仗着你媳婦離本體遠,沒法使出全部法力才敢為所欲為罷了。”說到這裏,它站起來一叉腰,“可惜他沒料到還有我在!哈哈哈哈!”
餘冬槿聽它這麽說,頓時欣喜不已,問:“你難道能帶我出去?”
大黃扭扭屁股,那鼓鼓的腮幫子瞧着更顯眼了,“那當然啦!你等等!”
說着,他舉起一雙小爪爪在自己鼓鼓囊囊的雙頰上擠呀擠呀擠呀擠呀擠呀擠呀——擠出一個又半個人那麽高的大葫蘆!
餘冬槿:“……!”他眼睛都快瞪脫眶了,“這,這這!”一時間,他指着這只與他家個頭小小的大黃形成鮮明對比的大葫蘆,人都傻了。
大黃不等他震驚玩,飛速的爬上葫蘆嘴,“啵”的一聲把大葫蘆的塞兒拔開了。
“快快快,鑽進來!”它說。
餘冬槿:“啊?”他傻乎乎的走到了葫蘆前面,盯着那個葫蘆嘴看了下,才反應過來,“不是?這我要怎麽進去?”
大黃一拍腦袋,“看我,差點忘了。”它說完又是一拍葫蘆嘴兒,喊了一聲:“餘冬槿!我喊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餘冬槿:“?”擱這演西游記呢?
大黃嘿嘿一笑,又飛快從頰囊裏寄出了一個小藥丸,一個飛踢就将這枚問起來味道很可疑的藥丸踢到了餘冬槿喉嚨裏。
餘冬槿呆了一呆,咕咚一下就把這藥丸給咽了,然後不等他犯惡心,他就覺着渾身一輕,下一瞬他就發現四周景色竟然開始放大,随後他就被那葫蘆嘴兒“嗖”的一下,給吸了進去。
大黃幹嘛把葫蘆嘴兒一塞,抱着葫蘆又開始擠呀擠呀,沒兩下就把這葫蘆又給塞進自己頰囊裏了,随後它随爪一挖就挖出個黑洞,小尾巴一用力,就擠進洞裏消失不見了。
餘冬槿只覺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看不見也聽不見,眼前黑且靜。
但他到不害怕,因為他知道,他正在大黃的嘴巴裏,而且很快就可以見到遙雲了。
就是有點嘔,這個大黃,怎麽成了精頰囊也不打理一下,味道還是這麽感人,嘔!
“嗯?”不對!怎麽嘔着嘔着他還聞到香味兒了?
餘冬槿精神一震,手在黑暗裏摸了摸。
“咦,這是……是包子!”他居然摸到了一大盤包子!
黑暗裏傳來了大黃的聲音,“那是你媳婦給你準備的啦,他就怕你餓着了,快吃吧!”
餘冬槿:“诶,我能聽見你說話呀!”
“能啊,不過我在施法呢,這是你媳婦才教會我的,所以我不能分神,只能說這麽多了,你吃東西吧,我要專心了!”
“好,那你加油!”餘冬槿緊張,緊張的啃包子。
他啃了一大盤包子,吃的直打嗝,吃完又捏着盤子邊的花紋打發時間,避免自己在這類似小黑屋的環境裏待久了,精神會不濟。
又不知過了多久,久到餘冬槿開始昏昏欲睡,他才忽然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下一刻瞬,他那對仿佛失聰了許久的耳朵終于再次聽見了聲音,這聲音叫他逐漸混沌的腦子猛地一清,重新變得靈敏起來。
随後他便又是渾身一輕,接着眼前便是一陣大亮。
他眯了眯眼,又眯了眯眼,首先看見的卻不是遙雲,而是彩芽。
彩芽給他帶上了一個帷帽,以給他遮擋光線保護眼睛。
餘冬槿:“我這是在哪兒?阿雲呢!”他左右一瞧,才發現這裏居然是一處林中野地,而不僅彩芽在,常蕪也在,但他顧不得問他們怎麽也在這裏,首先找遙雲。
彩芽面色凝重,“山神大人正在與東陵山鬥法。”
餘冬槿大驚失色:“鬥法!大黃不是說他離本體太遠,沒法使出全部法力麽?”
常蕪道:“不錯,但娘娘您回來了,山神大人便不用怕這東陵山了。”
餘冬槿不解,“我?”
未等他問完,只聽頭頂忽然傳出一陣熟悉的獵獵風聲,他連忙擡頭去看——
天空之上,遙雲光裸着上身,身下穿着當初第一次見他時圍着的那件黑色褲裙,面上也帶着那時他戴在臉上的羽紋面具,他揮舞着翅膀懸在半空,身周圍繞着絢麗的紅黑色光芒,像是一團幽深無比的火。
而與他相對的,則是一個沒有腳,但足部生着雙爪的男人,他頭上有羽冠,穿着華麗,身周是深灰色的光。
餘冬槿:“那就得東陵山的山神?”
常蕪:“是他。”
餘冬槿:“他到底有什麽目的?”
大黃跳上餘冬槿的肩頭,“貪心罷了。
正在此時,東陵山深忽得一個俯沖,一雙利爪便朝着餘冬槿處抓來。
但遙雲擺動着雙翅宛如一陣無形的風,輕而易舉的就擋在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