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看到沢田綱吉答應下來,柳千花好心情地揚起唇角。棕發棕眼的女孩子帶着他一起往另一邊走過去,看到那邊還呆在一起的一人一貓,柳千花并沒有選擇靠近,而是在離切原赤也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下腳步。
    她一向是很有分寸的人,确定在這個距離自己并不能聽到那邊不知道什麽時候腦袋湊到一起去一人一貓之間的說話聲,柳千花微微提高了聲音:“赤也,要吃飯喽。”
    聽到她的聲音,黑發綠眼的少年停下和貓湊在一起說話的動作,若無其事地從地上站起來:“我知道了。”
    忽略掉他略微發燙的耳尖,切原赤也表現得還真像那麽回事。可是他面前的兩個人都是在對待人時再細心不過的性格,這樣的遮掩也就并沒有什麽用處。
    柳千花和沢田綱吉都看出了他想要掩飾的那一點尴尬,只是性格在沒有惡趣味發作時都很體貼的兩個人都沒有選擇拆穿。
    棕發棕眼的女孩子眼中不易察覺地閃過一絲笑意:“我們一起過去吧。”
    “精市他們都在等我們了呢。”她抱着身體毛茸茸又暖洋洋的垂耳兔,輕易地跳過了剛剛的話題,順便輕巧地開啓了一個新話題:“咪醬做的炙烤三文魚壽司很好吃的。”
    注意到切原赤也一下子就亮了起來的眼睛,柳千花有些好笑。她的手輕輕地搭在趴在自己懷裏的沢田兔的大耳朵上面摸摸,想:無論過去多久,赤也都還是一樣的好哄。
    感覺到自己手底下摸着的柔軟纖薄的耳朵輕輕抖抖,柳千花垂眼看向乖乖趴在自己手裏的垂耳兔,神色溫和。
    這也還是一個小朋友呢。她這樣想着,手上很輕地摸摸沢田兔的頭頂。
    柳千花的動作得到沢田綱吉一個有點驚訝的眼神。但是對于朋友一向都溫和又好說話的小少年并沒有什麽別的動作,有着一身像是被陽光烤得焦黃的暖棕色皮毛的垂耳兔只是擡起頭,輕輕蹭蹭那只放在自己頭上的手。
    同時順便把被柳千花的手壓下來,所以垂在臉邊的兩只大耳朵撈起來抱在懷裏,乖乖地坐在她的手心裏被ruarua頭。
    剛剛上國一的小少年還沒有接受Reborn的多少魔鬼訓練,看待柳千花也是以看待一個好心的姐姐的目光,生性柔軟,直覺又尤其出色的小少年很輕易地就可以感覺到那些來自于柳千花身上的,像是春天的風一樣和煦的善意。
    所以對待這些親近的動作也接受良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沢田綱吉也很樂意幫柳千花。對于他來說,如果自己的善意和友好可以幫助她回到那個在柳千花話語裏面溫暖的家的話,沢田綱吉覺得那就再好不過了。
    從小就善良溫和到甚至被別人認為有些懦弱的小少年像是一只乖巧的小動物,雖然會擔心受傷,但是面對自己信任的人卻願意翻出柔軟的肚皮來。
    而現在,柳千花就很幸運地成為了沢田綱吉信任的人之一。
    接收到他的蹭蹭後,棕發棕眼的女孩子那雙暖融融的暖棕色眼睛一下就被笑意填滿了。柳千花收回手,不再去看自己掌心裏的垂耳兔,只是笑着和切原赤也一起往前走去。
    一路上,雖然她的注意力沒有全部放在沢田綱吉的身上,可是一雙手卻始終護在棕色的垂耳兔身邊,目光也時不時會落在他們身後的位置。
    那裏,有着一只晃着尾巴,慢吞吞遷就着他們步伐的暹羅貓。
    看着那只和身邊的小學弟的一些動作迷之相似的暹羅貓,柳千花眼中快速閃過一點促狹的意味。
    偶爾也會有一點惡趣味的女孩子在心裏想:被說是挖煤回來的暹羅貓和小學弟最開始在網球場上被精市他們指導時确實是如出一轍呢。
    想到那個在比賽結束後顯得灰頭土臉的小學弟和他當時不可置信的眼神,柳千花捂住唇,輕輕地笑起來。
    對上切原赤也自旁邊投來的疑惑的目光,她搖搖頭,并不說自己剛剛是因為什麽發笑:“走吧。”
    “大家應該也等了有一會兒了。”柳千花的語氣輕松,又帶着恰到好處的親近:“好吃的可不能放太久了。”
    她側頭看向自己身邊已經比她還要高了一個頭的少年,眼裏還是最初切原赤也見到柳千花時,所看到的那種輕柔又溫暖的色彩。
    “畢竟,好吃的東西就應該第一時間進到自己的肚子裏嘛。”棕發棕眼的女孩子笑起來,眼裏是滿滿的打趣。
    被她這樣看着的切原赤也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最後還是理直氣壯地看向柳千花:“我說的也沒錯啊。”
    那頭本來就顯得有點亂糟糟的黑發在切原赤也随意的動作下變得更像是一叢雜亂無章的海帶了,但是在生活上有些粗心的少年并沒有注意到這些。
    切原赤也只是小聲和柳千花嘀嘀咕咕地吐槽他口中的“大魔王”:“副部長有時候就是太小題大做了,怪不得總有學弟把他認成老師……”
    說到這裏,黑發綠眼的少年小聲地竊笑起來。他像是一只機警的小動物那樣,觀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沒有其他人之後才湊到柳千花的身邊,和她分享自己的快樂源泉。
    “這個學期有一個學妹是從東京的學校轉過來做交換生的,然後副部長在宣傳欄裏有照片嘛,”說到這裏,切原赤也的聲音裏逐漸帶上了忍不住的笑意:“那個學妹問那是哪個老師的照片,看起來好嚴肅哈哈哈哈哈哈!”
    黑發綠眼,因為有些暴躁的脾氣以及在網球場上暴烈的風格而曾經被人覺得像是不良少年的男孩子在親近的人面前捧腹大笑,眉眼間全是放松。
    其實也不是什麽新鮮的事情,畢竟真田因為老成的性格,以及和他的性格一樣老成的外貌,在國中時就會時不時被人錯認成學校的老師或者是教導主任,那時還在帝光讀書的柳千花就曾經從弟弟柳蓮二那裏聽過這樣的事情。
    可是看見切原赤也那雙因為大笑而變得濕潤的綠色眼睛,她也不由莞爾。棕發棕眼的女孩子眉眼柔和,像是三月裏的春風才能釀出的溫軟。她的唇角上揚,柔軟的粉色唇瓣間露出一點白,一如海浪間潔白的貝殼。
    看到柳千花的笑,切原赤也眼裏的開心更明顯了些。
    有時候快樂好像就是這樣簡單的事情,你說了一件在自己看來很有趣的事情,另一個人也覺得有趣,和你一起笑,于是那些快樂好像一下就變大了,就像是一個人擁有了兩人份的快樂一樣。
    “嘿嘿,是不是很有意思!”在“家長”三巨頭不在的時候,黑發少年的膽子總是會讓人想到“膽大包天”這個詞。他看向柳千花,眉飛色舞地想和她再多分享一點有關于真田弦一郎的“趣事”:“還有,有一次副部長打我頭的時候把旁邊一個女孩子吓哭了哈哈哈哈哈!”
    “我都看到那個女孩子想要捂住自己的腦袋的動作了,人以為副部長想打她。”說到這裏時,切原赤也的眼裏極快地閃過一點幸災樂禍:“我就說副部長平時太兇了吧!”
    他仰起頭,對自己很沒有自知之明地“大放厥詞”:“不像我,就不會讓人覺得害怕!”
    黑發綠眼,因為常年的運動和訓練而有着纖細卻有力量身材的少年面容俊秀,漂亮的綠色眼睛裏有着不歇跳動的光,只是看着,都能夠感受到來自于切原赤也身上那種生機勃勃的感覺。
    柳千花擡頭看向他,目光含笑。
    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個第一次見面和她差不多高的小少年已經比柳千花高了一個頭,從看起來可愛的小學弟變成了一個少年,可是那種驕傲明亮的色彩始終沒有在切原赤也的身上暗淡半分。他依然是柳千花最初見到時的模樣,驕傲又有自己的倔強。
    切原赤也并不知道她心中的感嘆,黑發的男孩子只是在親近的學姐的目光下感到了不好意思。他其實也知道自己剛剛的話有多違心來着,切原赤也撓撓自己的頭發,在一邊看好戲的切原貓的注視下,有點結巴地和柳千花說話:“好,好吧,其實我也沒有好到那裏去。”
    看着小學弟有點閃躲的眼神,棕發棕眼的女孩子忍俊不禁地輕輕笑起來:“好了好了,不說這些,快去吃飯吧。”
    在轉角的地方,随着柳千花的笑聲,有着鳶尾一般顏色的頭發的秀美青年也笑着搖搖頭。他看向站在自己身邊,從聽到切原赤也的話後臉色就黑下來的好友,話語揶揄:“真田老師,走吧。”
    被調侃了卻拿幸村精市根本沒有辦法的真田弦一郎只能把自己鴨舌帽的帽檐壓下來一些:“太松懈了!”
    “嗨嗨,不過畢竟要升學了嘛,也不要對赤也太嚴厲了啊弦一郎。”幸村精市笑眯眯地拍一下他的肩,率先往外走去:“現在還是先去吃飯吧。”
    “反正之後等赤也來了東大,時間還長着呢,不是嗎?”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裏染上一點笑。
    走到快要拐角的地方,鳶色頭發的青年回身看過來,提醒道:“要是再不走,小千和赤也可就要追上來了。”
    聽到幸村精市的話,原本還沒有動的真田弦一郎再一次拉下自己的帽檐,跟上好友的腳步和他一起走進去。沒等多久,在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進去的幾分鐘後,柳千花和切原赤也也同樣到達了門邊。
    抱着另外一半的自己,跟着柳千花走進來的切原赤也第一時間就接受到了來自于自家副部長富有威懾力的一眼。在接收到真田的目光都下一秒,無論是切原赤也還是癱在他懷裏的切原貓,都感到自己的頭頂一陣幻痛。
    根本不知道自家副部長已經把自己所說的那些和他有關的“趣事”以及自己話裏的幸災樂禍聽了個一清二楚的兩個切原赤也還在頭腦風暴,思考自己最近有沒有做錯什麽事情。
    最後發現自己最近一直很老實地在複習的小海帶放松地呼出一口氣,愉快地無視了來自真田弦一郎的死亡注視。畢竟自己又沒有犯什麽錯,剛剛的話副部長也不可能聽到,那肯定是自己感覺錯啦。
    雖然時不時就會在心裏吐槽真田弦一郎的鐵拳制裁過于兇殘,自家副部長更是兇殘中的兇殘,但是切原赤也同樣很相信真田。他知道,自己每一次被副部長鐵拳制裁的時候,都是自己做錯了事情,平時真田最多就是訓話,不會K自己。
    所以自信自己根本沒有一點問題的小海帶心大地忽視了來自于真田弦一郎的注視,快樂地擠到丸井文太身邊,開始和他吵吵鬧鬧。
    真田弦一郎:“……”
    感覺自己警告了個寂寞的高大青年皺着眉,狠狠拉下自己的鴨舌帽。
    旁邊看完了全程的幸村精市笑得歡快,本就秀麗精致的眉眼此時更是像是綻開的百合,好看極了。一邊的柳蓮二放下最後一盤烤秋刀魚,注意到這邊的情形,目光閃了閃,微微思索後,憑着對這兩位好友的了解,他很輕易就猜出來大概是真田又不知道怎麽吃癟了。
    眉眼溫潤的棕發青年唇邊也不由揚起一抹笑,随即收回目光,看向一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抱起了那只黑貓和他貼貼的姐姐。
    柳蓮二拿起一邊的濕巾擦擦手,走向柳千花的方向。和同胞姐姐有着近似的發色和眸色的青年從她的手裏接過那只黑色的大貓,平和的目光從松田陣平身上一掃而過,随即落在柳千花身上。
    “去吃飯吧。”從小就性格沉穩的青年落在柳千花身上的目光溫煦得一如秋日的夕陽:“我和燭臺切先生學了一下拿破侖蛋糕的做法,嘗試着自己做了一個,你去嘗嘗。”
    明明柳千花的心理年齡要比柳蓮二大不少,可是在這一世裏,和他相處時,她還是總會有一種被照顧着的感覺。比起弟弟,柳蓮二更像是哥哥。
    已經比柳千花高了好多的雙胞胎弟弟低頭看向她,放開那只在自己懷裏不斷掙紮的黑貓:“要是喜歡的話,我以後也給你做。”
    這樣說着,柳蓮二輕輕彎起了眼睛:“和姐姐一樣。”
    在厚重的鏡片後面,他其實有着一雙很漂亮的眼睛。比起柳千花的暖棕色,柳蓮二眼眸的顏色要更清透一些,像是琉璃一般。
    被他這樣看着,很清楚柳蓮二話裏是什麽意思的柳千花忍不住彎起眼睛。她知道,自家弟弟是在回應她的話,在國小的第一堂家政課上,柳千花把自己在老師幫助下烤的小餅幹帶回家,全給了柳蓮二。
    那時候柳家父母很忙,家裏總是他們兩個人作伴,柳千花就和自家弟弟說以後要做好多好多好吃的給他,一直一直做,只要柳蓮二喜歡。
    而現在,他也這樣和柳千花說。
    棕發棕眼的女孩子笑着拉住柳蓮二你自己大了一圈的手,面上笑盈盈的:“好呀,我很期待哦。”
    她沒有說什麽拒絕的話語,因為他們本來就是最親近的家人,想要對彼此好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他們就這樣,像是年幼的很多很多次一樣,牽着手一起走到桌邊坐下。幸村精市看到這對姐弟親近的動作,笑吟吟地看向自己這位好友,眼中是打趣的笑。
    柳蓮二并沒有因為他的視線而有什麽反應,棕發的青年面色平靜地給柳千花拉開椅子,然後在她的身邊坐下。注意到這對好友眼神裏的機鋒,柳千花只是好笑地看一眼,随即便收回了視線。
    窗外的天空已經漸漸黑沉,屋內卻光線明亮柔和,暖融融地落在人的身上,讓人像是在冬天時曬了滿身的陽光一樣,惬意又舒服。在這樣的光線下,那些出自燭臺切光忠和柳千花以及柳蓮二之手的食物好像也被打上了一層漂亮的光澤,顯得更加可口。
    身邊是好友,眼前是美食,明天會有個好天氣。這樣就已經足夠讓人放松下來了。
    在鍋子沸騰着後散發出的香氣以及熱騰騰的水蒸氣之間,柳千花笑着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裏面透明的剔透清酒在杯中微微搖晃,泛起好看的波紋。
    “那麽,開動吧!”棕發棕眼的女孩子眼睛彎彎,像是天上挂着的皎潔彎月,明亮的光落進她色彩暖融融的眼眸裏,像是晨光熹微時剛剛跳出雲層的太陽,美麗又溫暖。
    随着柳千花的話,原本就歡快的氣氛更是熱鬧。不遠處是切原赤也和丸井文太吵吵鬧鬧的争搶一塊牛肉的聲音,耳邊是幸村精市溫和的詢問和誇贊,還有在不遠處的,屬于毛茸茸們的享用大餐時發出的聲音。
    在這樣大概可以稱之為人間煙火氣十足的聲音和氛圍中,柳千花拿起杯子,和一邊夾起一塊豆腐的柳蓮二放在桌上的杯子輕輕一碰。
    “叮——”小小的碰撞聲在熱鬧的環境裏并不明顯,但是棕發的高大青年還是敏銳地聽到了這一聲。
    柳蓮二轉頭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姐姐,正對上她彎彎的眼眸。
    “好開心啊。”柳千花這樣說着,眼睛也因為笑意而顯得更加明亮。
    于是柳蓮二也輕輕揚起唇角,他拿起那個小小的杯子,像柳千花剛剛那樣,在半空中輕輕地和她碰了一下。
    “叮——”
    在杯子相觸的清脆聲音裏,柳蓮二淡淡的聲音依然清晰可聞。他說:“那下一次,也一起吧。”
    旁邊的幸村精市聽見了,也插了一句:“要是可以的話,那就太好了,燭臺切先生和小千的手藝真的很棒呢。”
    面容秀麗精致得比大部分女孩子還要好看的鳶發青年拍拍坐在自己另一邊的高大青年的肩:“弦一郎也很喜歡呢,對吧?”
    正在專注于一塊烤肉的真田弦一郎手下動作一頓,一時間有點不知道怎麽回答幸村精市這句話。
    然而沒等到他想好怎麽回答的青年下一秒就聽到了自家好友一如既往的帶着笑的聲音。
    “嗯,從食量就可以看出來呢。”鳶發鳶眼,曾經被柳千花打趣說像一支鳶尾花的青年笑眯眯地說出了讓真田弦一郎哽住的話語。
    下一秒,坐在不遠處的仁王雅治就因為幸村精市笑出了聲,即使已經長大,可是皮膚依然白皙得讓人覺得會化在陽光裏的銀發青年捂着肚子笑得趴倒在自家搭檔肩上。
    忽略掉柳生比呂士嫌棄的目光,仁王雅治從高大的紫發搭檔肩上爬起來,擦掉自己眼角因為剛剛的大笑而溢出來的眼淚,神色随意:“puri~确實呢。”
    “完全感覺到了副部長的喜愛呢。”銀毛狐貍裝模作樣地瞄一眼自己空空的碗,然後假惺惺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我要餓死了啊~”
    外表看起來嚴肅到甚至顯得有點嚴厲的高大青年原本夾住那塊肉的手在一桌人忍俊不禁的目光下逐漸變得僵硬。可是帶頭的那個偏偏是幸村精市,最後也沒辦法的真田副部長當自己沒看到那些滿是笑意的眼神。
    頭發剪短後顯得更加嚴肅的青年收回手,看向一邊同樣笑盈盈看戲的柳千花,耳尖有點紅,語氣卻還是一本正經:“是的,千花和燭臺切先生的手藝很好,非常感謝你們今天的招待。”
    雖然真田弦一郎的語氣很認真,可是柳千花也實在無法忽略他耳尖上的那點紅。她掩去自己眼中忍俊不禁的笑:“弦一郎不用這麽客氣,我們是朋友嘛。”
    說到最後,柳千花也忍不住加了一句:“所以可以多吃一點哦。”
    在真田副部長難得的不好意思和大家的笑聲裏,她對着對面的黑子哲也和黃濑涼太眨眨眼睛,得到藍發青年一個點頭和他身邊的大金毛一個亮閃閃的笑。
    柳千花輕笑着收回目光,看向一邊安靜微笑着的黑發付喪神,拿起自己的杯子,和他的輕輕一碰。
    在燭臺切光忠溫和包容的目光中,她像是很久之前那樣,對這位長輩露出一個狡黠又親昵的笑:“咪醬最可靠啦!”
    柳千花對他眨眨眼睛,小小聲地和燭臺切光忠“密謀”:“不要告訴爺爺哦。”
    帶着眼罩,面容俊美的成年男性笑起來,答應了這些無傷大雅的小要求:“好。”
    在這邊熱熱鬧鬧的時候,另一個空間裏,原本已經對柳千花的進度不抱希望的世界意識看着這段時間裏緩慢卻穩定上漲的好感度,陷入了沉思。
    就是說,現在這個程度,好像已經夠讓那五個家夥變回來了啊。
    世界意識:茫然·jpg
    怎麽,在祂出去找自己哥哥姐姐們求助的時候,是快進了嗎?怎麽一下跳過了好幾集劇情的感覺?
    另一邊,看着自己傻弟弟現在的模樣,一個比祂大了一大圈的光球有點無語。不說這個傻弟弟自己定的好感度要求就很低,雖然那個白頭發的家夥虛情假意得離譜,但是那個靈魂很漂亮的人類卻很大方光憑他一個人的就差不多了,而且之前祂來找祂們,祂們還給祂貼了點,現在不夠才怪了。
    大光球嫌棄地不看這個傻孩子,飄到小光球的身邊,提醒祂:“別看了,讓你那幾個喜歡的靈魂複生。”
    “哦。”被飛速上漲的進度震撼到的世界意識完全忘記了自己一開始和松田陣平溝通時商量的要在沒人的時候再把他們變回去的話,乖乖地聽從前輩的指揮,把幾人身上的時間倒流。
    與此同時,時空夾縫中的時政本部大樓科研部裏正在柳千花家的三日月宗近和髭切笑眯眯注視下瘋狂抹汗的禿頭研究員看着屏幕上已經卡了好幾個月的95%突然跳動起來,底下的進度條也快速上漲,幾乎要喜極而泣。
    “馬上,你們馬上就可以見到你們的審神者!”說話間,他迅速撲倒那個屏幕前,開始和一屋子的研究員動作起來。
    另一邊。
    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的柳千花在飯後送離幾位好友,轉身準備回寵物店。
    深吸一口夜間微涼的空氣,棕發的女孩子好心情地輕輕哼起歌,路燈灑落顯得有點暗淡的光,在她的頭頂落下一個小小的光圈。
    輕輕繞過一個小水坑,柳千花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嬌小的女孩子擡起頭看過去,正對上降谷零的視線
    穿着一身咖啡廳制服的男人看起來挺拔高大,但他微微下彎的眼角卻讓他顯得毫無攻擊性,反而有種動人的東西在那雙意味不明的紫色眼睛裏氤氲。
    “好久不見啦。”大概是剛剛送完餐食回來,降谷零的手上空空,神色也很輕松:“最近還好嗎?”
    他看向她,和柳千花一起往前面走去,随意地交談着。
    “很好哦。”棕發的女孩子笑着回答。想到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好像很投緣的樣子,她又加了一句:“景光過得應該也不錯,嗯。”
    聽到柳千花最後那句好像是為了增強說服力而加的肯定,降谷零笑彎了眼睛。他也配合着她,接:“那我就放心了。”
    他說完這句,兩人也正好走到寵物店的門口。柳千花側頭看向降谷零,語氣輕松帶笑:“其實可以現在進來見見的哦。”
    她眨眨眼睛:“我保證不會和梓小姐說。”
    說話間,她輕輕推開了那扇玻璃門。下一秒,在風鈴搖晃發出的清脆聲音中,柳千花看到了一陣柔和的光芒籠罩住了店內所有的小動物,以及正在那裏的諸伏景光。
    沒等她和臉色驟變的降谷零沖進去,下一秒,那陣光芒又像是它突然的出現一樣,突然的消失了,而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卻不再是那些毛茸茸的小動物,而是四男一女五個人。
    突然變回來的伊達航高興地抱住自家女友大笑起來,一邊的萩原研二則是把一臉驚奇看着自己的小研二抱起來,還順手來了個舉高高。
    松田陣平看見眼中帶着點呆的柳千花,笑着走到她的面前,擡起給她來了個輕飄飄的腦瓜崩。
    “怎麽,傻了?”卷毛警官的聲音裏帶着笑,那些柔軟和親近是無論如何也忽視不了的。
    還沒等柳千花做出什麽反應,一只帶着護甲的手就從一邊伸了出來。
    深藍發色的付喪神笑眯眯地撥開那只放在自家姬君臉側的手:“這樣的舉動可有些失禮呀哈哈哈哈。”
    一身出陣服的三日月宗近雖然還在笑着,可看向松田陣平的眼神卻實在是算不上友好。
    他的身後,同樣全副武裝的髭切也聲音軟綿綿地說:“應該被切掉呢。”
    “還是首落吧。”一身藍色和服,面容清秀的大和守安定平靜地說出了兇殘的話語。
    注意到松田陣平因為不滿而皺起的眉,柳千花在他出言諷刺之前先一步拉住了三日月的袖擺:“爺爺,好久不見!”
    聽見她的聲音,付喪神們也顧不上因為這句話一下呆住的松田陣平,都圍到她的身邊,關心着柳千花。
    三日月宗近很清楚自家嬸嬸的小心思,但他只是笑着看柳千花一眼,便放任了。姿容高潔的天下最美刀劍只是含笑被柳千花拉着袖子,縱容地看着這個他看着長大的孩子。
    一邊的髭切看着身邊被小短刀齊心協力擠出來的弟弟,幽幽嘆了口氣:“腿丸,別難過。”
    在膝丸一邊因為自家哥哥的“安慰”而感動,一邊又被髭切喊錯的名字憋的內傷的時候,奶金發色的刀劍付喪神又加了一句:“畢竟難過也沒用,哭哭丸你一直就沒搶過栗口田的小短刀。”
    眼圈更紅的薄綠發色的刀劍付喪神看着自家哥哥,胸口憋着一股氣:“我叫膝丸!哥哥!”
    髭切:“哦,知道了,大聲丸。”
    又一次被自家哥哥輕飄飄的話氣紅了眼睛的太刀仰起頭,不去看髭切。
    在這邊吵吵鬧鬧的時候,松田陣平卻根本就沒有半分心神放在這些聲音上面。他只是陷入了沉思。
    他和自家戀人的這次戀愛,真的不會半途夭折嗎?
    雖然松田陣平對自己很有信心,但是柳千花的親友團也太強大了一點()
    和諸伏景光說完話的降谷零看到他現在這副模樣,幸災樂禍地勾起嘴角。他走過來,拍拍松田陣平的肩:“加油。”
    得到卷發好友的一個怒瞪,金發黑皮的男人随意地聳聳肩,動作之間全是輕松:“怎麽,我有說錯什麽嗎?”
    不等松田陣平回答,降谷零先一步揮揮手離開:“我還有工作,先走了。”
    “明天見。”他笑起來,眼裏落進亮晶晶的光。
    即使未來好像還有很多事情在等待他們去解決,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經在朝最好的方向發展了。
    還有一點甜甜的番外吧,反複生病有點累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