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逝水东去(中)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颜双的枪很快,十几个骑兵将士倒下只不过用了几个瞬间而已,张暮只觉自己面有股寒风掠过,然后黑暗里冷芒闪烁了几下,周围王维昌的将士竟从马上跌下,鲜血喷溅,让马车前端的那匹老马打了个响鼻。
张暮与周语叶都愣住,他们希望用言语可以迫使颜双这个追求忠义的人将他们放走,但现实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轻松,张暮清楚,颜双此番绝非被言语打动。
目光jiā错。
“你们走吧,我本就没想将你们带回天官都城。”颜双说话间脸色还是那么冷,染上鲜血的亮银枪被他收回,寒芒隐去,斜挂在将军铠甲的后面。
“还有......”颜双将目光转到旁边周语叶的身上,神情更似阴冷了点。“我的父亲本就比我强,这点无需你来比较。”
周语叶耸耸肩没再言语,只是毫不畏惧的目光相对。兴许是颜双的行为触动了他内心中某根藏起的弦,周语叶对于颜双而言总有些看不顺眼。张暮在旁边挑了下眉,周语叶此时多少有些孩子气的表现让他感到无奈。张暮在颜双看不见的角度拉了下周语叶的手这两人从开始到现在,气氛就一直有些针锋相对,任事态发展恐怕要多生事端。
颜双见周语叶沉默,不由冷哼一声,然后策马回转向来路的方向从马车旁边经过,然后面色依旧冷淡的说着。“张暮,一路平安。”
“珍重。”
依旧是离别的场面,只是相互间好像颠倒了位置,相同的话语被安放在不相同的人上,颜双轻笑着然后架马离去,张暮目视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黑暗之中,他没有问颜双为什么这么做,就像是从前那般,两者都不是多语之人,也许,还是为了那一声珍重而已。
周语叶在旁边不知为何撇了下嘴,然后挥动缰绳,让马车在道路上又开始飞奔而去。
张暮沉默,在偏过头的瞬间,还能看到远处天官都城内的夜火,光亮幽幽暗暗,颜双没有来时他还没有这么多的想念,此刻颜双离去,反倒是内心中生出许多愁绪。将头回转,马车上的幕帘随颠簸时起时落,张暮在缝隙间看到里面夏侯芸熟睡的脸。
月光透窗而入,照在这个不过十六岁的女孩脸上,显得宁静许多。
“周语叶,你之所以想要与我同路,就是因为颜双的缘故吧。”张暮的声音在车轮滚动中响起,周语叶闻言手上停滞了一下,却并没有想要理会的意思。
张暮不以为意,他侧着身依旧说着。“你事先做了这么多准备,想要独自离开根本就不是难事,只是你清楚如果王维昌得势,他一定会派颜双追赶,而想要在这个武勇过人的将军手下活命,你就需要有人可以替你档上一劫,而这个人最好没有势力,而且拥有一些必要的小聪明,最关键的是他也同样想要离开冀州......”
话语间的这个人,指的自然就是张暮。而这些‘最好’的条件,他也一一拥有。
“这是
两方合作的jiā易,并不是我在算计你。”周语叶很自然的将此事一语带过,对于张暮这样的想法,他似乎早有预料。“说句实话,我并不赞成你去学院。”
张暮果断被这句话吸引。
“为什么?”他对于学院并不了解,只是从邹翼的话语以及此次冀州征战中所涌现的学院之人而言,对他确实有一股莫大的吸引力。乱世中与他人一决高下,所凭借的能力绝非只是单纯谋略与武力而已,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你只有在了解这个世界很多事物后,才能做到最有效的利用。
历史,文化,地理......这些都是成为顶尖谋士的必要之物,公孙正那一句“无规矩不成方圆”的话语犹在耳畔,张暮清楚,这些就是规则的一部分。
他原本以为系统在手就可以天下无敌,可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告诉他,那只是痴人说梦而已。
所谓强人不断,游戏系统只是资本,张暮还需要一些其他事物帮他立足在强人之巅。,
“你不要把学院想的太过简单,那里可不仅仅只是教授才学的地方。”周语叶不知为何的轻叹了一口气,似又想到什么般脸上复杂神色闪过。“由于大陆只有这五所学院,所以学院中人有着大陆各个地方的人物,里面党派林立,大体上分成贵族与平民,其间又有地域势力间的制衡,是贵族平民间再次分化,你一个外人进去,怕是要陷入水深后热之中啊......”
张暮轻笑,这般情形他虽然还是第一次听说,却并不在意,乱世里都是这个样子,有利益的地方就总会有争斗。
周语叶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收拢手中缰绳,让马匀速前行。“除此之外,学院里每年还会有战争模拟,将实际战争设定在不同的学院中人身上,在此战争中可以不计生死,故此每年死在学院里的人也是大有人在......”说话间他将头偏过,却不由有些目瞪口呆。
张暮没有他想象的那般皱眉思索,反倒是目光一亮,嘴角翘起lu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有战争?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都是属性啊......】
......
颜双单枪匹马回往天官都城中,城内的战火已经逐渐熄灭,沿路上那个南门的将军府邸,已经成了余烟不断的废墟,右手在背后的亮银枪拍了拍,然后下马大步向着王维昌所在的府邸房间走去。
诸侯长府邸中还在打扫,尸体上的鲜红血迹被人不断抹去,血腥味hun合着泥土在夜风中飘散,深深长廊几许,不知锁过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没有挣脱而去。
王维昌正站立在一个院落里,微弱火光在周围点缀,天空中的月光照在他手上的一把剑,走来的颜双顿了一下,他记得,景国然就是用了那把剑杀掉了王维昌的母亲。一个多月过去,不想此剑犹在。
兴许是有所察觉,王维昌侧身看到了颜双的身影,发出一声轻笑,然后将手中长剑收起。“看来颜将军是无功而返了。”
颜双冷笑。“我本就没有义务帮你去抓什么人,你别忘了,当初你答应我的事情里可没有这一条。”他晃了下身子,披挂背后的亮银枪不知怎么就落在了手里。“你现在应该告诉我,到底是谁杀掉我父亲了吧。”
王维昌颔首,他一如从前般,对颜双的这番套路不以为意。
“你知道你的二师兄是谁吗?”王维昌看到颜双眉头一皱,不由轻轻叹息。“你别急,杀父仇人的消息就在你二师兄凌昱然的手里。”说罢,将手伸进衣袖中掏出一封书信放在颜双身前。
颜双一边皱眉,一边从王维昌的手中接过书信,信封上两个大字首先映入了眼帘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