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什么？”
“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秋卷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复述了方才穆衡对他说的那些话。
顾时靖听得认真，不可否认，穆衡说得都对，这些点代入他与秋卷确实都能一一对上。
在他说完之后，顾时靖轻声问：“然后呢？”
“然后，”秋卷顿了顿，耳朵染上绯红，“我发现，我好像对哥哥有那种感觉……”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和顾时靖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了，他是被收养的，就比如他姓秋，但另外三个家庭成员都姓顾，但他并不因此觉得难过，家里的人都对他很好很好，他是只很幸福的小仓鼠。
四下无人，秋卷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环境里面莫名给人一种失真的感觉。
“你说…什么？”顾时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
秋卷从他怀里钻出小脑袋，脸颊染上了大片粉红，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害羞，盯着微沉的金色兽瞳，他一字一字重复道：“我喜欢哥哥。”
顾时靖感觉脑子晕乎乎的，明明他就只喝了一点啤酒，根本没有喝醉。
秋卷说喜欢他。
……
真的不是什么幻听吗？
见顾时靖愣愣地没有任何反应，秋卷心底一阵难受，后退一步，咬着下唇，但还是坦诚地说道：“我知道哥哥有其他喜欢的人了，但是哥哥没有与ta在一起之前我还是能向哥哥表白的。”
被身边的人宠着长大，秋卷的性格被养得单纯而又坦率，就像是一只纯粹的小动物一般，心底的话他向来不对亲近之人藏起，想说什么便说了。
顾时靖的恍惚被他这一句话拉回现实，捕捉到了重点，疑惑问：“我有其他喜欢的人了？”
他什么时候喜欢上什么其他的人了，他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秋卷眨了下眼睛，“难道不是吗？那天在车上我问你的时候，你一句话都不说，都不愿意告诉我。”
顾时靖有关于那日的记忆渐渐复苏，不禁哑然，原来是被误会了。
他想解释，可他这会儿更想做另一件事，解释什么的早晚都行。
于是他说：“我答应了。”
秋卷：“什么？”
顾时靖不答，又道：“我想亲亲你。”
秋卷听罢整个人都熟透了，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了顾时靖的意思。
答应了，答应了他的表白，他想亲亲他。
可明白是一回事，消化并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顾时靖：“可以吗？”
自从明白自己对秋卷的不轨心思之后顾时靖便不敢在轻易与他做出一些亲密的举动了，包括亲吻也是在那时候起被克制的。
秋卷大脑一片空白，磕磕巴巴道：“可、可以。”
下一秒，顾时靖的吻便落上了他的唇角，像是亲吻脸颊的时候不小心偏移了一点距离。
并不是直截了当的接吻，而是一点隐忍的克制。
秋卷慌忙闭上眼睛。
其实哥哥以前经常亲亲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这样了，亲他的小耳朵，亲他的额头，亲他的脸颊。
后来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哥哥再也没有亲吻过他了。
久违的一个吻。
他很喜欢。
酒精的刺激下脑子更晕了。
秋卷整个人都软在了顾时靖的怀里。
……
成年礼结束，回到家，秋卷洗完澡平躺在床上，脑中不断回忆着今晚发生的一切。
浴室水声就在不远处，挑动着他的耳膜。
是哥哥在里面洗澡。
回来的路上，哥哥向他解释了自己误认为他有喜欢的人的乌龙，还说他其实很早以前就发现心底不轨的小心思了。
是哥哥对他的表白。
他只对哥哥表白了一句。
哥哥对他表白了那么多句呢！
秋卷没忍住变回小仓鼠的形态，在床上打起了欢快的滚，小尾巴高高翘起。
他喜欢哥哥，哥哥也喜欢他！
怎么会有这么幸运的事情！
……他果然是全世界最幸运的小仓鼠了。
顾时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在床上睡衣里打滚的某只卷毛小仓鼠。
顾时靖笑着将小仓鼠抓到手中rua了rua，小仓鼠乖乖躺倒在他的手心，任他搓圆揉扁。
随后，顾时靖又将小仓鼠重新放回衣服上面，哄道：“变回去。”
秋卷乖乖变了回去，身上的衣服却并不会自动穿上，就这样跪坐在了顾时靖的身前，乖巧地眨了眨乌溜溜的眼睛。
盯着眼前的画面，顾时靖的眸子微暗。
他倒不至于禽.兽到对刚成年的秋卷做什么坏事，就算是做，也得等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再久一些，他再长大一些。
他只是又亲了亲他，亲得秋卷浑身都写满了不对劲，又说了些发自内心的情话，直到秋卷红着眼眶望向自己的时候主动伸手帮他解决了难受。